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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空间里,繁花血景可驭鬼驱神,自成造化,无可阻挡的将垂天竟野阵撕扯得七零八落。
阵中剑士的面孔映着光影陆离,有扭曲,有错愕,有焦躁,有恐慌。
无数细微的火光窜动穿梭,剑刃挥动时如被山峦重压,身处噩梦的力不从心,这根本就是没有生路的负隅顽抗。
孙翔素来心志坚韧远胜于人,此时都在磨牙,这两无法无天的亡命徒的命为何还不亡?
孙哲平一只手已经全无知觉,鲜血顺着手腕臂膀,染透了半边衣袖,张佳乐清亮的瞳仁蒙上薄薄一层血色雾气,俩人都已近油尽灯枯之境,全凭本能一口气,而繁花血景一经使出,便拥有了自己的神识意志,近乎贪婪地抽拔汲取一切生机,转为自身的华彩争胜。
只听一阵令人牙酸的嘣嘣声,似无数淬火铁链彼此剐蹭,随后啪的一记脆响,环环相扣的防线终告崩断,剑阵内核一冲而散,剑气失控的横冲直撞,每个人的心脏都是霍霍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
一名剑士首当其冲,脸色倏然由惨白转为紫红,皮囊撑不住如潮重压,一道细细的血线破体飙射,竟是源源不绝,似浑身精血都要被榨干殆尽。
血雨纷扬,一环开而环环裂,像是冲过了最后一个险滩巨礁,繁花血景的可怖之力全然出柙爆发,方圆丈余之内,包括孙张二人,将无一幸存。
余波甚至殃及到一只夜飞的鸟,半空中连皮带骨被绞得粉碎,却有一根羽毛飘飘忽忽,落在了屋檐。琵琶声止,屋檐上缓缓站起一个人来,一手拎着把破伞,一手倒提着琵琶,落拓而散漫。
“天下有至乐无有哉?有可以活身者无有哉?”
他低声自语,几乎不像是一个问句了。
他也不需要回答。
叶修其实不太会弹琵琶,他只是随意拢捻,手中一把琵琶也只是路上乐者所赠,白木线弦,不值几个钱,但他想在这个雪夜听一听琵琶的如珠清音,所以他就弹了,弹得不堪入耳,不羁自得。
叶修就是这样,喝想喝的酒,哪怕醉成一条狗。
爱想爱的人,哪怕他已经死了。
弹想听的琵琶,哪怕真的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