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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着呢。”沈破浪掺着萧香出门,其他人也跟着纷纷告辞而去,临近门口时他又转过头道:“花爷,您知道十一养了条三米长的大蛇么?那条蛇是金黄色的,很漂亮,叫花雷,跟十一和三七很要好,而且非常听话,危险的时候懂得保护他。”说到这儿时顿了一下,补充:“那蛇无毒,本身没有致命危害。”
花老爷子震惊了一刹,随即又恢复平静,挥挥手表示不愿回应,待关门声传来时,他看似无尽疲惫的靠向椅背抚眉沉思。
韩姨轻叹了一气,坐下,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娴雅的面容上哀切忧愁,望着花老爷子欲言又止:“花伯伯……”
“每个人所见所遇到的都是上天早有的安排,一切都是缘。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花老爷子合掌抹了把脸,表情变得平静,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我用这话来劝服自己:这辈子我们无缘,只能这样了。所以从没奢想过我们会有如此近距离的交谈,更没奢望我们能住在一起。清幽,你告诉我,我能自私一次么?”
“不!”韩姨凄烈的断然拒绝,语带婉求道:“花伯伯,您答应过我母亲,花家与韩家绝不再有瓜葛,我知道您的心情,跟您一样,我也喜爱他,但是,我恳请您让他简单的过自己的生活,行么?”
花老爷子仰头定定望着精雕细刻的屋顶,半晌后长长叹了一气,慈祥又怜悯的望着韩姨,轻问:“清幽,后悔留在岛上么?”
“说不后悔是假的,年轻气盛,赌的就是那个骄傲的自尊,谁知竟然输得一塌糊涂,我认了,命该如此。”韩姨苦笑。花开梦里,月隐山中,暇时幽叹华年逝水,逐浪萍踪,若流光影,太无定,太匆匆。
花老爷子又是一叹:“恨他么?”
韩姨无言以对,许久才低低道:“不记得了。过往的很多记忆都已经被时间消融,我能记得住的只剩香苑了。”
“你这孩子,其实就是太放不开。”花老爷子拍拍她的手背,起身慢腾腾的步出室外。
放不开?
这三个字说得轻巧,却是个无形的精神桎梏,年轻时太固执太偏激,总以为以自己的优秀,爱人何不愿意妥协呢?只是后来才明白,不是爱人不愿意妥协,只是他爱得太浅薄,还不懂得妥协。
擦肩而过的遗憾不仅缘于单方,她同样犯了错,花了这么些年想通了很多浅显的道理,自觉得深愧对父母,当初不留余地的决裂情景成为心口的锐刺,扎得她疼痛难忍,午夜梦回时常流泪哀求:
妈妈,请你原谅我……
第24章
后院甲房里,沈破浪正居高临下用责怪的眼神睨着垂首坐在床沿的萧香,捏在他衬衫衣扣上的两指被他抓着,没多大力,而且还有些颤抖,表明此时他气力尚虚。
僵峙了几分钟,沈破浪暗叹无奈的蹲下身,面对面低声道:“你怕什么,你这样子我还能把你怎样?以前我又不是没帮你洗过澡,你身上哪处我没见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别说了。”萧香气恼的瞪他,极力想忘掉的某些画面重现脑中,洁白的脸颊抑制不住的缓缓浮起一层淡脂色,如腮凝鲜荔,挑飞的眼眸荡春波,娟好静秀,瑶环瑜珥。
沈破浪心一动,手蒙上他眼睛,侧头似有若无的在他唇边窃了个吻,又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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