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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忠哈哈大笑:“大太太说笑了,你那日子还不叫惬意,我们越发活的没滋没味儿了。姐夫为人是有些粗鲁,不过本性不坏,况且王氏死后,大太太才好当家做主,此刻你嚷着要走,岂不叫荣国府群龙无首?”
邢夫人闻听此话,略显迟疑。
邢忠说的也有道理,她和王氏斗了半辈子,好容易见对方上了西天。自己说走就走,岂不便宜了二房?
这一犹豫,卢氏已经开口笑道:“不如我说个法子,准保叫大太太满意。贾家如今就怕牵连进国安公的案子,我们出面替荣国府周旋一二,多半也不是什么问题。大太太有了娘家撑腰,再去和老太太商量收管大权一事也好水到渠成。”
邢夫人也不是完全不懂人眼色,从邢忠、卢氏夫妻俩的百般推脱,加上前几次的不愉快,邢夫人也明白。自己大约是个不受欢迎的。再想到她们家还有个女阎王似的人物,渐渐也消了长久驻扎在邢家的念头。
邢忠和卢氏根本就是懒怠与邢夫人周旋,索性为一劳永逸。真给足了邢夫人的面子。贾家因为邢家的活动,渐渐从国安公一脉中被摘了出去,倒是史家因为曾经联合国安公世子在江南科场做出舞弊事件,心中始终惴惴不安,深恐孝宗不知什么时候察觉。
贾母垂垂老矣。却还要为儿孙们,为侄孙们担惊受怕,四处求助。贾政心下愧疚,越发严格约束贾宝玉。只是王氏之死,宝玉定有三年的守孝之期,贾政因为王家而羞于在同僚们面前出现。索性一狠心辞去了官职,而今只在家专心教导宝玉并贾环、贾兰。
三个年纪相仿是叔侄在一处,反而是最小的贾兰成绩最是优异。贾政既是感慨又是无奈。渐渐对平日里不大上心的贾兰多了关注。
贾母为提防贾政房里的赵姨娘干出羞辱门风的事情,叫鸳鸯亲自带着四个大丫鬟往荣禧堂收拾箱笼。王家是没人了,也不存在什么上门来讨要嫁妆的事情。贾母叫鸳鸯照着王氏当年的嫁妆单子一一查档,本以为这些年过去,总会有些折损。或是这儿媳妇用了自己的私房填补了家用,这也是人之常情。贾母只想着将余下的都封存起来。将来宝玉成婚,兰哥儿念书,分与他们也是个念想。
谁知鸳鸯这一查不要紧,反而多出许多违禁的东西来。也有元妃从宫里偷渡出来的,也有王氏背着荣国府揽下许多官司,偷偷收取的贿赂。
这些都不打紧,鸳鸯更在王氏的箱笼里发现许多贾母的陪嫁。
可不是老太太大方送的,却是王氏不知什么时候偷了自家婆婆的东西。贾母记性差,东西都是鸳鸯管着,鸳鸯平日忙进忙出,哪有那些时间看顾这些事情?不过一年查检一次,每回也都是匆匆而过,以她的眼光真是瞧不出什么真品还是赝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