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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寒暄过后,程慕宁并未在凤仪宫久留。姜亭瞳知她事忙,也没多做挽留,只让人挑了几个盆栽,连花带人一并稳稳当当送出了宫殿。
晌午日头大,银竹在旁撑着伞,瞧了眼宫女手里那几株鲜嫩欲滴的百合花,不禁道:“皇后真是有心,百合凝神静气,从前就没少让花房往咱们宫里送。”
程慕宁伸手拨了拨花瓣,“她一向是个贴心的人。”
银竹沉吟道:“还以为皇后会趁机请公主处置珍妃,眼下的情况,倘若皇后开口,公主也不好拂她的面。不过皇后也太好性情,竟能由得珍妃作威作福,退避中宫这么些年。”
不过是以屈为伸罢了,程慕宁道:“她如今不需要我出手处置许嬿。三年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且看着吧。”
银竹微微一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担忧道:“只是今日皇后将琼林宴交给了殿前司,殿帅那里……会不会故意刁难?”
程慕宁道:“他不会。”
即便裴邵不念着那点情分,他也绝不会在筹备军费的事上与她为难,否则大可在她回京之前就出手阻拦。至于缘由可想而知,单论程峥这样的傀儡皇帝,上哪能轻易找到第二个,如今他手握禁军,以此能成为裴氏在京中的倚仗,是绝不愿意在这个档口改朝换代移交权柄的。不止是他,凡是手里有点权力的,都希望此次御敌大军能顺利出行,而程铮又在此时将粮马的事丢给了她,现在别说裴邵了,恐怕就连许敬卿都盼着她能顺顺当当解决问题。
果不其然,如程慕宁所料,琼林宴的事进展得格外顺利,傍晚便传来了消息。
程慕宁端坐案起草宴请名单,听银竹道:“皇后很快将事情吩咐下去,各司不敢怠慢此事,立即便有了动作,殿前司也相当配合,这会儿已经派遣数百禁军前去布防了。”
程慕宁点头,“往年琼林宴会都是在春日,如今已经暮春了,让他们抓点紧,在这个月把宴会办了,免得入夏天热。”
银竹应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贴身侍女一走,旁边的纪芳终于有了上前表现的机会。他截了侍奉茶水的活,搁下茶盏道:“白日听银竹道公主昨夜没睡好,奴才命太医院配了些安神茶,公主喝了,夜里能舒坦些。”
程慕宁没抬眼,“你有心了。”
纪芳笑得谄媚:“奴才奉圣命伺候公主,不敢不尽心。“他看了眼草纸上的几个名字,说:“宴请名单让内侍省拟定便好,公主毕竟离京三年,对这些人或还不甚了解。”
程慕宁握笔停下,缓缓点头:“你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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