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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冬的夜晚本是很冷的,却偏偏两人身上都出了些汗,很有些燥热,平九向后微微拉开些两人的距离。
随后冷风灌进来,呼吸渐渐平稳了。
月色下,辰昱神态慵懒倚靠着墙,眼睛里流淌着暗沉柔和的光,他的手顺着平九劲瘦的腰线从后丈量到前面,嗓音低沉磁缓,“你以前没这么瘦的。”
平九一双眼睛黑得发亮,上前用微津的额头蹭了蹭辰昱的额头,低低问道,“我以前什么样子?”
“非常没规矩。”黑暗中看不清楚辰昱的表情,却听他声音是难有的温和,还带了一丝笑意,道,“完全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平九笑着吻了一下他的嘴角,不带□□却异常温柔,他说,“我们下去吧。”
封淮的冬天,不同于北方凛冽肃寒,那种漫漫长夜中的漠漠大雪,常叫人感到旷阔无望。封淮的冬天也是冷的,却不让人感到畏惧,这里水路偏多,河面不结冰,迎风携着湿气阴凉扑面,却也无大碍,一年到尾人们撑船相行交往,那沿河久历冲刷的墨黑石阶,仍给人细细柔腻之感。
白天的封淮已是很秀美了,然而最惹人迷醉的却还是封淮的夜色,等到灯火初升起沿岸喧嚣,天暗透了,河面水色如墨如黛,忽有几盏扁叶般的灯舫游荡,映透一方湖水浅薄,却静静地不见底。那岸畔阁楼里隐约显着抛起又垂落的人影广袖,盈盈绕绕传出几声若有若无的撩人小调,难免是让人心痒痒的。
为避嫌,平九与辰昱二人包了一艘小船渡河,那船大致可容十人左右,舱里陈设着简单的字画和家具,有一张可供小酌饮茶的圆桌,旁边铺陈着软垫。窗格雕镂颇细,望出去便是歌舞风尘。平九二人上了船坐稳,船夫便引着船离了岸。
外面水声汨汨流淌,平九走到舱前一盏彩灯下,执起灯下的彩苏在手中细细看着,昏黄的火光在平九眉眼处晕染出一片朦胧的烟霭,将身后背景融成一片水墨,如纸画般淡淡的。
平九回头,望着辰昱淡淡笑了,“若正逢春夏,你我无事,便好了。”
辰昱看着他挺拔清寡的身影,忽然觉得,比起京都的烟尘纷扰,似乎平九更适合这地方。多得是萍水相逢,看似有意却并未真欲求,如此恣意潇洒。
可这里太浅淡,太小了,装不下辰昱的人,更装不下他的心。
辰昱走到平九身后,手扶上他的腰,脸顺势埋进颈窝里,低声问道,“春秋如何?有事无事又如何?”
平九手上覆在辰昱的手背,挑起一根手指细细摩挲着那指腹的茧子,低头感慨道,“景致不同,人……”
话到了嘴边,却有些说不下去。
辰昱扶在腰间的手却渐渐收紧,将平九整个人箍在自己怀里,稳道,“岂有什么不同,他日能做的事,我们现下有什么不能做的。”
平九脸上带着些感慨,只是安抚性的拍了拍辰昱的手背,道,“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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