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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临砚趁这场肃清,借首辅之势,大兴革制,又实行京察,把三年一举的科考提了前,就为拔擢新人,整顿旧风,准备秋天再开一场恩科。
这也是在打那脉封荫的脸面。
朝野中,一时异声沸沸,尤其以几个老臣为首,说这是败坏了世代相沿的祖制,动了国根,恐遭天谴。
传言苏临砚当着和恩师一般年纪的阁老,被指着鼻子骂了半朝,也就清清冷冷,不偏不倚说了《易经》九字。
“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
这安耐毁誉八风不动的样子,可把那阁老气个半死。
这惊天动静,监察院竟一改往常,静默极了。
江蛮音却觉得,略有蹊跷。
薛止什么时候这般能容人了。
日头这么过着,倒也轻松自在,晒晒太阳练练弓,偶尔喂喂青雉,眼见鹿鸣宴都要来了。
也正是春蒐前一日,江蛮音还在灯下亲自替自己和祁衡打磨箭簇。
青雉被放出来,盘在桌上,防它溜跑,江蛮音于箱笼里翻出一只银缕的小铃铛,给它系上。
她不铺张,手里这些稀罕玩意儿都是薛止送的,丢掉太可惜,都收着了。
整理羽箭累了,就歇会儿,逗逗青雉的蛇头,那碧色小尾巴勾着她的指头绕,乖巧极了。
江蛮音发现监察院里不是人的东西都挺讨喜。芙蓉楼底下那只狼犬,锦衣卫肩上的大隼,都可爱。
薛止,不可爱。
箭矢理好,青狐皮盖着,江蛮音去浴房沐身,等再回寝宫里,内里的光倏忽一下灭了,几束摇曳的月映着,影子倒铺得满,张牙舞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