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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翊垂下眼笑了笑,脸上看不出有丝毫的勉强,仍是彬彬有礼道:“二皇兄。”
忍人所不能忍者,方能成其大业。
景七拉住乌溪,有不叫他说话的意思,自己也退在一边,随着赫连翊草草见了个礼。
赫连琪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有日子没见,北渊真是越发俊了。”
这话说得就更不对了,这口气,明显该是长辈对小辈、上对下说的。
赫连沛是长辈又是君,说得,太子赫连翊年纪大着几岁,在南宁王面前也算君,仗着交情好,也勉强说得。
可这赫连琪不过占着个皇子的名号,尚未封王,若不是龙子皇孙,单论品级还不及景七这正牌圣祖爷亲封的亲王。赫连琪却用这口气说出来,似乎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要是别人,估计不翻脸也得气得滞一下,所幸景七装孙子的本事不比赫连翊低,也只是轻轻一哂掩过:“二殿下过誉。”
赫连琪的目光钩子似的在他身上划过,最后停在了乌溪身上,他那眼睛极好看,狭长上挑,说不出的风流妩媚,可乌溪却觉得,这二皇子的目光比见血封侯的毒蛇还要恶毒上几分,和他对视的时候,叫人觉得背后浮起一层阴阴的凉气。
赫连琪对他笑道:“哟,我道是谁,这不是巫童么?见尊驾一回,可真是不容易。太子今儿面子真不小。”
乌溪手置于胸前,冷冷淡淡地说道:“二殿下。”
赫连琪嗤笑一声,伸出白皙的手指整理着自己的袖子,指指一边干柴一样的老道人,故意拖长了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久闻巫童神通广大,精通南疆巫蛊之术,这位李道兄一直求着我引荐一番,只是……看来我赫连琪面子不够大,拜帖上了几次,巫童可都闭门谢客,莫不是嫌我高攀了?”
这就是找茬加试探了,乌溪愣了一下,听得出赫连琪话里的敌意,他下意识地偏头看了一眼景七后说道:“南疆巫术和你们中原的道术是不一样的,我觉得没有什么……”
景七轻轻地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打断他,拢起袖子,对赫连琪说道:“您瞧这误会来的,乌溪那里的情况,二殿下恐怕还不清楚吧?他家里养的那些个小动物,把来教学问的何先生给吓病了,倒现在没有先生敢上门,现在恐怕字都认不大全,哪就看得懂二殿下送来的文绉绉的拜帖?”
他这话说得亲昵,甚至直呼了乌溪的名字,赫连琪眉尖一跳,瞥着他说道:“看来北渊和巫童交情甚好,怎的这样见外,也不帮我们引荐引荐?”
景七笑眯眯地道:“比邻而居,自当照应。”
赫连琪眯起眼睛。
赫连翊轻咳一声,伸手搭住景七的肩膀,轻喝道:“北渊。”随即对赫连琪点头道,“二皇兄请了,既然皇兄有心结实巫童,今日孤少不得也做个中间人,不过二位可以稍后再多加亲近,再不入席,恐怕陆老今日这寿辰是没法开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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