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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影迷局
回到百户所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张小帅拖着染血的身躯跨进门槛,飞鱼服下的暗纹仍在灼烧,仿佛有无数细针在皮肉间游走。他将用油纸包裹的铜纽扣、半卷残页和沾着毒渍的布条郑重地放在案上,烛火在晨风里摇晃,将那些证物的影子拉得扭曲而狰狞。
李千户推门而入时,手中的茶盏在盏托上发出轻响。他盯着案上泛着冷光的云雷纹铜纽扣,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张小帅渗血的肋下:"张兄,这伤......"
"小伤。"张小帅打断他,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河道浮尸案有蹊跷,死者身上的铜纽扣、排污口的毒水,还有那些玄蛇标记......"他突然顿住——李千户握着茶盏的手正在微微发抖,茶水溢出打湿了袖口。
"你可知这背后牵扯的是谁?"李千户猛地放下茶盏,瓷片与木桌相撞发出闷响。他快步走到门前,将门关紧落闩,烛火被气流一激,瞬间明亮得刺眼,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玄蛇卫,一个渗透朝堂多年的神秘组织。二十年前波斯商队沉船案、去年工部员外郎暴毙、还有三个月前刘捕头的死......"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每个字,"王百户...恐怕也是他们的人。"
张小帅感觉肋下的旧伤突然抽痛。他想起昨夜芦苇荡里,壮汉腰间的玄蛇纹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想起王百户书房暗格里那些盖着玄蛇火漆印的密信;更想起老王临终前咳着血塞给他的半张焦黑图纸——图纸边缘"玄蛇库"三个字,此刻仿佛正在眼前燃烧。
"不可能。"他喃喃道,却听见自己声音里的颤抖。李千户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展开时露出半截断裂的玄蛇纹玉佩,与张小帅在死者身上找到的残片纹路如出一辙:"三日前,我在王百户书房外的墙根下发现了这个。"他的指尖抚过玉佩边缘干涸的血迹,"当时书房里传来争执声,有个声音说'祭品必须在血月前备齐'......"
更鼓声从远处传来,惊得檐下的铜铃叮咚作响。张小帅突然抓住李千户的手腕,目光死死盯着对方腰间——那里别着的火铳,枪管上竟刻着细小的云雷纹。李千户与他对视片刻,苦笑一声解开衣襟,露出胸口淡青色的蛇形刺青:"三年前,我奉命追查一起失踪案,误打误撞进了玄蛇卫的祭坛。"他的声音发涩,"他们给我下了蛊毒,这刺青就是蛊虫寄生的印记。"
张小帅后退半步,绣春刀的刀柄硌得掌心生疼。李千户却将火铳取下放在案上,推到他面前:"这是我仿制的玄蛇卫联络信号器,每逢初一、十五,他们都会在城西云锦坊交易。"他的目光扫过案上的证物,"你在死者身上发现的孔雀绿绸缎,正是云锦坊特供内廷的贡品。"
窗外的天色渐亮,麻雀的啼叫穿透晨雾。张小帅捡起火铳,金属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几分。他想起河道里那些泛着铜绿的毒水,想起黑衣人袖口的云雷纹刺青,所有碎片在这一刻轰然拼接。当他摸到怀中老王留下的半块玉佩时,飞鱼服下的暗纹突然剧烈灼痛,那些蛰伏的蛇形符号仿佛要冲破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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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云锦坊。"他握紧火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李千户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从箱底翻出件黑袍:"子时三刻,云锦坊后巷有辆青布马车。"他将黑袍扔给张小帅,"记住,见到玄蛇纹玉佩的人,不论是谁......"他做了个抹喉的手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夜幕降临时,张小帅裹着黑袍混在人流中。云锦坊的灯笼在雾中晕开暖黄的光,却照不亮坊后那条幽深的巷子。青布马车准时出现,车夫戴着斗笠,腰间玄蛇纹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张小帅翻身上车,车厢内弥漫着西域安息香与血腥气混合的诡异味道,车帘落下的瞬间,他看见街边酒肆二楼的窗后,王百户把玩着翡翠扳指,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蛇信。
马车在石板路上颠簸,张小帅摸到靴筒里的短刃。当车停在一处废弃庙宇前时,车夫突然转头,露出脸上狰狞的蛇形疤痕:"张百户,让您久等了。"话音未落,十余道黑影从屋檐跃下,玄蛇纹玉佩在月光下连成一片冷芒。
混战中,张小帅的绣春刀劈开毒烟,刀刃却在触及黑衣人脖颈时被锁链缠住。他瞥见对方手腕内侧的朱砂痣——与三个月前在王百户书房撞见的神秘人如出一辙。千钧一发之际,庙宇的铜钟突然轰鸣,李千户率领缇骑破墙而入,火铳的轰鸣声惊飞群鸦。
"撤!"黑衣人首领咒骂着甩出烟雾弹。张小帅追进庙宇深处,在坍塌的神龛下发现个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刻有生辰八字的木牌,最上方的一块,赫然写着他的名字。而在暗格角落,半卷羊皮卷上的西域文字与老王留下的图纸残片完美契合,描绘着玄蛇祭坛的方位——正是文庙地宫。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张小帅站在文庙高墙外。他摸着怀中拼凑完整的玄蛇玉佩,飞鱼服下的暗纹跳动得如同战鼓。墙内传来 chanting 声,混着铁链拖拽的声响。他握紧染血的绣春刀,想起李千户最后的话:"玄蛇卫要的不是人命,而是能唤醒邪物的血脉......"而他胸前的暗纹,此刻正灼烧得近乎滚烫。
暗纹惊变
深秋的风卷着腐叶掠过百户所的青瓦,张小帅盯着案上的云雷纹铜纽扣,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飞鱼服内衬的暗纹。烛火在穿堂风里摇曳,将铜纽扣的影子投射在墙上,与记忆中王百户书房里密信上的玄蛇纹火漆印渐渐重叠。
"张兄,这案子不是我们能碰的。"李千户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意,"玄蛇卫渗透朝堂二十年,连北镇抚司都有他们的人......"
"所以就该让冤魂在浊河里泡着?"张小帅突然抬头,眼底血丝密布。他想起三天前在河道边,腐臭的河水里漂浮着惨白的玄蛇灯笼,蛇瞳处的朱砂随着烛火明灭开合;想起老王临终前咳着血将半张焦黑图纸塞进他掌心,老人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窗外的雨,气若游丝道:"找到玄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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