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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果然不想让线索留存。"张小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刀尖挑起箭矢——箭尾缠着的黑绸上,若隐若现绣着半枚飞鱼纹。这个图案与死者指节上的烙痕如出一辙,三钩缺末道的形状,恰似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苏半夏已经摸到墙角的火药匣:"李大人的番子还有两刻钟才能到,这些人是来毁尸灭迹的!"话音未落,验尸房的木门轰然炸裂,六个蒙着黑巾的杀手鱼贯而入,手中弯刀泛着诡异的幽蓝——是淬了丹砂毒的兵器。
混战在瞬间爆发。张小帅的绣春刀划出银亮弧光,与杀手的弯刀相撞时溅起火星。血腥味在密闭空间里迅速弥漫,他瞥见其中一人后颈的朱砂印记——赫然是完整的飞鱼纹,与三年前赵承煜的贴身死士如出一辙。记忆如潮水翻涌,那时赵承煜用销骨水毁尸,却因飞鱼纹压痕暴露罪行,难道这场新的杀戮,竟是旧案余孽的反扑?
"小心!"苏半夏的惊呼声中,张小帅侧身避开偷袭,袖中甩出的银针精准刺入杀手手腕。那人吃痛松手,掉落的兵刃上刻着细小的"丙"字,与死者指甲缝里提取的磁石粉一样,都指向西苑炼丹房。而当他劈开最后一名杀手的面罩时,瞳孔因震惊而收缩——对方左眉上方的疤痕,与赵承煜密室里画像上的神秘人完全吻合。
雨不知何时停了。当李大人率领的东厂番子赶到时,验尸房内只剩七具尸体和满地狼藉。张小帅蹲在杀手尸体旁,从其靴底夹层摸出半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朱砂写着:"尾钩现世,速毁。丙字炉火候已足,静待月圆。"字迹与赵承煜账本上的批注如出一辙,却多了几分阴鸷。
"张仵作,李大人请您即刻前往督主府。"番子的通报声打断了沉思。张小帅将纸条小心收好,目光扫过地上重新排列的尸体——他们脖颈处的压痕,在月光下竟组成了残缺的飞鱼图案。而那半片属于他的飞鱼服袖口残片,此刻正安静地躺在证物匣里,金线鱼尾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场阴谋远比想象中更深。
督主府的鎏金大门在夜色中缓缓开启时,张小帅注意到门钉上的飞鱼纹装饰,尾钩处新添的朱砂痕迹还未干透。穿过九曲回廊,密室里的铜灯刻着与死者指节相同的三钩残纹,当他将布料残片呈给督主时,对方抚摸金线的手指明显停顿了一下。
"三年前赵承煜伏法时,漏了条大鱼。"督主的声音在密室里回荡,"这些飞鱼纹残片,是炼制'人魂丹'的关键。完整的飞鱼服共有七七四十九片残片,集齐之时......"他的话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张小帅怀中的证物匣,"你的袖口,或许就是阵眼所在。"
离开督主府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张小帅握着苏半夏递来的热茶,望着杯中的热气出神。茶水里的倒影中,自己颈间的旧伤突然隐隐作痛——那是赵承煜用飞鱼纹烙铁留下的印记。而此刻,另一场围绕飞鱼纹的腥风血雨,正裹挟着更可怕的真相,朝着京城席卷而来。
丹钩迷局
暴雨如注的深夜,顺天府验尸房内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陶制烛台在穿堂风中明明灭灭,将二十七具无名尸体的轮廓投射在斑驳的墙壁上,宛如群魔乱舞。张小帅半跪在青砖地面,手中的镊子夹着银针,针尖刚触及尸体指节上焦黑的飞鱼残纹烙痕,腐肉便渗出黑褐色的黏液。
“这纹路……”他声音低沉沙哑,喉结艰难滚动。目光扫过每具尸体脖颈处,尽管皮肉高度腐烂,但隐约可见后颈处那若隐若现的压痕,与三年前“赐棺案”中赵承煜受害者的痕迹分毫不差。那时赵承煜用销骨水毁尸灭迹,却因飞鱼纹压痕暴露罪行,如今同样的标记重现,背后定藏着更大阴谋。
“张大哥!”苏半夏匆匆推门而入,斗篷上的水珠不断滴落,在地面汇成暗红的水洼,“李大人传来消息,这些尸体是在东郊乱葬岗发现的,被装在写有‘云锦阁’字样的木箱里。”她展开手中的油纸,露出半片烧焦的布料,“这是从其中一具尸体手中找到的,攥得极紧,皮肉都嵌进了布料纹理里。”
张小帅接过布料,放在放大镜下观察。当金线绣制的鱼尾弧度映入眼帘时,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这个弧度,与他半年前在赌场执行任务时遗失的飞鱼服袖口完全吻合。那是一件特制飞鱼服,袖口金线刺绣出自宫廷绣娘之手,独一无二的缠枝纹针法,整个京城找不出第二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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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场。”他喃喃自语,声音冰冷,“这些尸体的指节烙着飞鱼残纹,而我的飞鱼服在赌场遗失,这绝不是巧合。雀金阁表面是赌场,实则很可能是销赃据点!赵承煜虽死,但他的余党恐怕仍在利用飞鱼纹标记猎物,进行着不可告人的交易。”
苏半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在检查尸体时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这些烙痕的边缘,都残留着极细的‘丹砂红’。我比对过色卡,这颜色与西苑炼丹房流出的药粉颜色相近。”她取出一个琉璃小瓶,里面装着从烙痕处采集的红色粉末,在烛光下轻轻晃动,“这种丹砂红极为特殊,是用西域进贡的辰砂,混合磁石粉和秘制药引炼制而成,只有西苑炼丹房掌握着配方。”
张小帅的瞳孔骤然收缩。西苑炼丹房直属皇室,由太监总管王公公掌管,戒备森严。寻常人靠近十里之内都会被严查,这些死者烙痕上为何会出现炼丹房的丹砂红?难道此事牵扯到皇室?
“还记得三年前赵承煜案吗?”张小帅突然开口,目光紧锁琉璃瓶中的粉末,“他私吞的官服里,有部分是东厂新制的飞鱼服。而东厂的制衣材料,正是由西苑统一调配。”他翻开泛黄的《方士秘录》残页,“再结合古籍中‘飞鱼纹入丹,可镇人魂’的记载……苏姑娘,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人不仅是销赃的牺牲品,更是炼制某种邪丹的材料?”
苏半夏的脸色变得苍白:“你是说,他们用活人炼丹?可这与赌场又有什么关联?”
“雀金阁表面是赌场,实则是个中转站。”张小帅拿起半片烧焦的飞鱼服袖口,金线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赵承煜余党通过赌场收集飞鱼服残片,标记受害者,再将这些‘材料’送往炼丹房。而丹砂红,就是他们标记和炼制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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