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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半夏悄悄扯动他的衣袖,眼神示意账本内页。张小帅翻开夹层,露出半张焦黑的人皮——那是从白云观铁傀体内剥离的,上面用朱砂写着"丙戌年陆氏宗祠修缮密档"。而督主姓氏,正是陆。
"督主明鉴!"李公公趋步上前,手中笏板被雨水打得噼啪作响,"雀金阁密室现铁甲傀儡、炼丹残图,张千户称与西苑丙字炉......"
"哦?"督主抬手打断,玉扳指划过轿辇扶手,鎏金表面竟浮现出钩形水痕,"听闻张千户私通逆党,昨夜还在白云观与叛贼余孽密会?"话音未落,四周番子的绣春刀已出鞘三寸,刀锋映出督主眼底转瞬即逝的阴鸷。
张小帅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暗红的钩形疤痕:"三年前追查私铸钱案,在下于火场救出的孩童脖颈,也有同样的烙印。"他将铜符掷向轿辇,"丹房丙字、飞鱼残纹、生辰锁魂咒——这些秘术,正是督主您当年在钦天监任职时,与倭国阴阳师交流所得吧?"
雨幕突然变得粘稠,苏半夏的弩机发出预警般的嗡鸣。督主身后的轿帘无风自动,露出堆叠的紫檀木箱,箱缝间渗出黑色黏液。最上方的箱盖上,赫然压着半幅飞鱼服,袖口"丙戌"二字在雨中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伶牙俐齿。"督主轻笑,袖口丹砂纹路突然发出红光,"可知道为何丙字炉独缺末道钩纹?"他抬手间,整座雀金阁废墟的碎石腾空而起,在空中组成巨大的炼丹阵图,阵眼处的飞鱼纹尾钩直指紫禁城,"因为那最后一钩,要用帝王之血来补!"
李公公脸色骤变,手中金牌令当啷落地:"督主这是......"话音被惊雷劈碎,番子们脖颈的飞鱼烙片同时亮起,他们的瞳孔转为幽蓝,齐刷刷将刀刃对准自己人。苏半夏甩出浸血的绳索缠住最近的番子,却见对方皮肤下钻出钩形锁链,将她的手腕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
张小帅的绣春刀劈开如雨的碎石,刀锋触及炼丹阵图的瞬间,记忆如潮水涌来。三年前火场里,那个孩童临终前塞给他的血书,此刻与督主袖口的丹砂纹路完美重叠——原来从始至终,所谓的"人魂丹",不过是为颠覆皇权布下的惊天杀局。
"陆明渊!"他怒吼着冲向轿辇,"你用飞鱼纹混淆视听,以'护民'之名炼制镇魂鼎,实则要将京城化作囚禁帝王的活棺!"刀光划破雨幕的刹那,督主的蟒袍下突然伸出无数钩形骨刺,每根都串着燃烧的人魂。
暴雨转为猩红,朱雀大街的积水沸腾如血。督主的鎏金轿辇缓缓升起,露出底部刻满的生辰八字——最中央的,竟是当今圣上的命数。"三日后子时,丙字炉开。"他的声音混着炼丹炉轰鸣震得人五脏移位,"当十二地支归位,飞鱼纹补全,这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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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半夏突然将浸透黑狗血的星图抛向天空,图上的朱砂标记与阵图产生共鸣。张小帅趁机将铜符嵌入督主胸口,幽蓝光芒与丹砂纹路激烈碰撞。轿辇在爆炸声中四分五裂,众人骇然发现,那些紫檀木箱里装的不是财宝,而是浸泡在药液中的孩童——每个孩子的脖颈,都烙着未完成的飞鱼残纹。
废墟中,督主的蟒袍碎片随风飘荡,露出内里绣着的完整飞鱼图腾。张小帅握着染血的账本跌坐在地,终于明白《方士秘录》里那句"钩锁龙脉者,必借龙血为引"的真正含义。而远处紫禁城方向,十二道猩红光柱穿透雨幕,在云层间勾勒出即将闭合的飞鱼钩纹。
"张大哥!"苏半夏突然指向天空。暗红云层中,浮现出无数模糊的人脸,他们正是这些年"意外身亡"的朝中重臣。每张面孔都念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声音汇聚成令人毛骨悚然的 chanting,与地底传来的炼丹炉轰鸣形成诡异的共振。
李公公颤抖着捡起金牌令,上面的蟠龙纹已被腐蚀得面目全非:"三日前圣上钦点督主监修西苑......"他的声音被新一轮的爆炸声淹没,朱雀大街的青石板纷纷炸裂,带着钩形缺口的锁链破土而出,朝着紫禁城疯狂蔓延。
张小帅望着雨中扭曲的飞鱼图腾,握紧苏半夏染血的手。督主临终前的狞笑还在耳畔回响,而更可怕的真相已然浮出水面——这场持续三年的阴谋,从来不是为了炼制丹药,而是要将整个王朝炼成镇压天下的镇魂鼎炉。当最后一道钩纹闭合,等待大明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钩炉劫·袖底乾坤
夜雨如注,朱雀大街的积水倒映着破碎的火把光影,将督主的鎏金轿辇染成流动的血色。张小帅握紧染血的账本与铜符,指节在雨中泛着青白。当他上前半步递交证物时,故意扯开怀中飞鱼服残片的包裹,让袖口"丙戌"二字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督主玄色蟒袍下的手指骤然收紧。张小帅敏锐捕捉到对方瞳孔的细微震颤——那双藏在广袖中的手,正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内某个凸起,轮廓与他掌心的铜符如出一辙。轿辇四角的铜龙吞珠在雷光中泛着冷芒,却不及督主眼底转瞬即逝的阴鸷。
"督主明鉴。"张小帅声如寒铁,目光紧锁对方袖中异动,"雀金阁密室的铁甲傀儡、石壁上的磁纹炼丹图,皆与西苑丙字炉息息相关。而这枚铜符..."他翻转掌心,"丹房丙字的刻痕里,还嵌着失踪方士的指骨。"
苏半夏悄然握紧腰间弩机,银簪在雨中折射出冷光。她注意到督主蟒袍下摆渗出的黑色黏液,正顺着轿辇缝隙坠入积水,瞬间腐蚀出狰狞的孔洞。更远处,原本列队的东厂番子脖颈处的飞鱼烙片开始发烫,隐隐有幽蓝光芒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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