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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青竹2（第2页）

“但现在……”紫卿月的声音陡然转低，像一道冰线在月光中穿行，清晰无比地落进林烨的耳中，“带着你，便不同了。”

她微微侧过身，月光毫无保留地洒落在她脸上。那张素来清冷如冰雪雕琢的容颜上，第一次在林烨面前如此清晰地浮现出一种……近乎无奈的沉重。

“元婴初期，在玉京不过是起步之境。那些暗中窥视的目光……玄雾宗的老怪，那些觊觎归藏或你血脉本源的……”她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与决断，“我一个人时，打不过，总能藏得住，总能躲得开。可如今……”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紧紧锁住林烨的双眼，仿佛要看穿他灵魂深处的每一丝不安与坚韧。

“若再遇到……古衡子那等存在，或更强者，他们雷霆一击，未必会再给我机会将你送入归藏界。即便我舍命挡在你身前，若他们执意锁拿你本体，归藏界……也会暴露。”她的话语，字字如冰锥，刺破林烨心中仅存的侥幸，“我们两人……或许都会如玄雾宗预想的那般，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你的空间护盾，在那等存在面前，破绽……太多了。”

这是事实。残酷，却不容置疑。林烨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归藏界确实神妙，但在绝对的力量差距和瞬间的锁定下，他的反应速度根本不可能快过那些巅峰存在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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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微微屈膝，将手肘放在上面，手指弯曲抵着下颚，发丝沿着肩颈散开，似是在看窗外的月，又似什么也没看进去，月光浸润着她苍白的脸，唇线抿得很紧，像是锁紧了什么情绪。

“修真界的水……太深了。”紫卿月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经历血火后的苍凉，“百年逍遥，一朝因果缠身，便如陷泥潭，步步凶险。光凭一人一剑……不够。”

她抬起手，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掌心的冰玉簪尖。那枚经历了千年岁月的寒髓玉簪在她指尖微微颤动，划过一丝冰冷清冽的流光，像是在月下凝霜的剑刃折射出的一道锋芒。

“所以……”她的目光重新凝聚，落在林烨脸上，眼中的复杂情绪沉淀下去，化为一片清澈又冰冷的海，“去天枢剑宗，便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行的出路。”

“不是为了仰仗他人鼻息，亦非贪图传承捷径。”她顿了顿，仿佛在寻找一个更贴切的词语，“那里是……真正的炼狱熔炉，亦是……最大的保护伞！剑疯子们争锋、夺宝、杀戮……但他们有底线，不会轻易逾越同门的生死线！更不会容忍外人在自家山门前，肆意擒拿他们的‘磨剑石’！哪怕……是块没开锋的铁胚！” 她说着，目光在林烨身上一掠而过，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意味。

“我们两个……”她伸出两根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比划了一下，然后又缓缓合拢，动作优雅而决绝，“一个身负绝世剑胚与藏剑之秘，一个……身怀真龙戾气又携归藏空间，去那里做两块磨刀石，总好过在外界做无主的肥肉！进了剑宗，便有了一个名分，一道无形的屏障。至少在宗内，那些化神、乃至更上面的老怪物……也不会轻易把手伸进去。”

“至于能不能待下去……”紫卿月微微仰起脸，看向窗外高悬的冷月，冰玉簪尖折射出一道孤绝的寒芒，“我的剑……未必不能在那葬剑峰上，杀出一个立足之地！”

她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能劈开万古寒冰般的坚定与锋芒！那是一种属于剑修的傲骨，绝不会因外力而弯折的孤绝！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在寂静的室内。林烨望着沐浴在清辉中的女子，胸口滚烫的情绪如同沸水般翻涌！是感动，是震撼，是深深的自责！原来一路走来，她早已想得如此深远！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护他周全！

“对不起……”他喉头哽住，声音沙哑，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都怪我……拖累了你……不然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