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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不是什么问题,作为在狙击上颇有天分的人,江停醒来后忠实地执行了医嘱。他整天晕晕乎乎地靠在床头,因为极度虚弱整个人都在半梦半醒状态,别说手机电视了,除了严峫那张已经淤血褪尽焕然一新的帅脸之外,他几乎什么都不看。
从恭州到建宁,从省厅到市局,大大小小的特派员调查员全都到他病床前走了一遭,但正式调查工作必须等到他更加清醒之后才能开始。吕局魏副局也来了,魏副局走时满脸牙疼的表情,拉着严峫的手迟疑再三,才颓然长叹一声:“早知道当年我闺女一时糊涂看上你这副臭皮囊的时候我就不该拦她了,唉……”
严峫遍体生寒,说幸亏您拦住了,您闺女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三现任女子特警队教官,您没拦的话我这条小命现在还能不能保住都不好说。
相对于吕局的视若无睹、魏副局的委婉含蓄,杨媚对严峫的不满就表示得很明显了。她是这么劝说的:“江哥你稍微离姓严的远一点,他这个人不太在乎名声,行为举止也比较怪异,到时候把你也带歪了,可能会有损你在公安系统内高大正面的形象……”
“我觉得我很正常啊?”严峫奇怪道。
杨媚怒道:“你把江哥摁在床上一口口喂饭这哪里正常!”
江停微闭着眼睛,装什么都不知道,有条不紊喝着严峫亲手喂的养生粥,神态安详得犹如自带一圈柔光。
看着他这幅模样,杨媚内心终于意识到嫁出去的江哥泼出去的水,已经彻底拉不回己方阵营了,只得长吁短叹眼不见为净。
江停这种被药物影响的迷糊状态又维持了好几天,才终于渐渐恢复清醒,可以勉强自己下地了这对任何一个自尊心强且急欲恢复自理能力的人来说,都是很值得庆贺的。
那天他终于在不用严峫帮忙的情况下独立完成了上厕所这件事,靠墙支撑着自己洗了手,内心充满了混合着心酸的成就感。他擦干双手,抬头时正巧看见镜子,只见自己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眼角竟然生出了几丝不易发现的细微纹路,不由陡然升起一股伤感:原来我这么快就三十多岁了吗?
年少时的意气风发仿佛还近在眼前,转眼人生最宝贵的年华就全都过去了。
江停想起严峫,觉得他跟自己不一样,还是很年轻很英俊的,不由自嘲地想幸亏当初他瞎,否则爱情的小火花估计是拿金刚钻都擦不出来。
“媳妇”严峫在外面哐哐哐拍门:“你在干什么?!你他妈是掉进马桶里了吗?!要不要我抱你出来?!”
江停精神一振,心说我刚才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男子汉大丈夫只看脸像什么话,我明明是靠智商优势和人格魅力取胜的啊。
“来了!”江停提声回答,吸了口气打量自己,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准备出去。
就在这时,突然他余光瞥见镜子里的某个细节,陡然如遭雷劈。
“……严峫……”
“怎么啦?”严峫龇着牙守在门外,心里对江停不要自己帮忙上厕所的行为感到很不满,“你就是掉进马桶起不来了是吧?现在知道老公的重要性了对吧?后悔不后悔?下次还敢不敢一个人上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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