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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福冷哂,“怕他怎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在这临安城中混了这许多年,还不曾怕过事。”说罢,将口中带血的一口痰狠狠的吐到了地上。
第二十九回
“李主管,你明日在柜上支些银子去将买些今日铺中被损坏的桌凳和生药,将铺中买卖再做起来。”沈天福对跟前的李主管吩咐道,又转过身对小厮庆儿说,“庆儿,你即刻去杏花巷你二娘宅子里亲自回她,让她这几日不要出去,早晚闭好门户,待我过几日去瞧过她时再出去。”
小厮庆儿应了走到生药铺门首,又踅回来问,“爹,二娘若是问为甚,小的如何答?”
“你就对她说,我只这般吩咐了,其他并不知情,让她照办就是。你回过她话后便来接我。”沈天福说。
庆儿应了声“好”,麻溜儿的去了。沈天福在铺中坐了一会儿,看铺中伙计打扫收拾,一会儿那小厮庆儿去而复返,到沈天福身边躬身回话道,“爹,小的去将爹的话备细与二娘都说了。二娘果真问为甚,小的便将爹后来说得话与她说了,她才没有再过问了。”
“好,去牵马来,我每回西通御坊的宅子中去。”沈天福听后便起身对庆儿说。
庆儿依言去牵马来,扶住沈天福蹬鞍上马,主仆二人望西通御坊的大宅中而去。沈天福便对庆儿说,“我明日让管家永安再去买上两三匹马,以后你随我出门也骑马吧,若是有什么事,骑上马告诉也快些。”
在前面牵马而行的小厮庆儿一听赶忙欢喜道,“小的知谢爹与我马骑。”后又说了声,“才将小的去回二娘话,将爹话说与二娘后,小的看二娘脸上好不失望。想来爹一定是因今日脸上身上有些伤,怕二娘瞧见了,问起来时,要是知道是为她才伤了,心中不快,故此才回那边大宅中去罢。”
沈天福一听便拿起手中马鞭敲了敲庆儿的头笑道,“好小狗骨秃儿,单只管胡说,仔细我撕你的嘴。”
小厮庆儿却说,“爹再不会为这个撕俺的嘴。”复又轻声加了句,“爹可真疼二娘哩。”
沈天福听了只笑了笑,一面催促庆儿快些走,快些赶回宅子中去吃晚饭。到宅中时,沈氏房中正在摆饭,听说沈天福回来了,便叫丫头梅五儿去叫他两口儿来这边房中吃饭。
梅五儿刚到东厢房门首,只听得房中似是传来大娘李秀儿的抽泣声和说话声,有几句落到她耳里,只听得内中明明白白的一句是,“你这是叫甚贼囚根子伤得?”
这一句甫一入耳,梅五儿心中便一惊,赶忙挑帘子进去道,“爹,娘,夫人让你每去她房中吃饭……”话未已,一抬眼看见沈天福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只见她右脸上鼻边一团青黑,唇角也破了,微微有些发肿,大娘李秀儿正在一边哭一边替她换衣裳。
梅五儿赶忙上前两步对着沈天福矮身福了福,抬起头来有些语带哭音的道,“爹,你这是怎的了,伤得重不重?”
沈天福淡淡道,“不妨事。”
此刻李秀儿已替沈天福换好衣裳,见梅五儿站在房中只盯着沈天福戚戚然的样子,心中便有些不快,于是拿绢子将眼角的泪擦了擦道,“五儿,你且出去回婆婆,就说我每一会儿就去她房中吃饭。”
“诶。”梅五儿赶忙应了李秀儿往屋外走去,临到门首时,还回过头看了眼沈天福,见她对自己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出去,方挑帘子出去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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