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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还不清楚,不过老三那性子,虽坏了些,却不蠢,若轻易来个人便能把他囚了,他也撑不到今日,这中间定然还有他的私心没吐口,不急,慢慢挖便是。”
十六点点头,不说别的,论窥探人心、以言为剑,她就没见过比李玄慈还锋利的人。
今夜如此动荡,兼著又有人受伤,怕是留宿王府才是各方最便利的,而三皇子大概惊魂未定,有李玄慈这么个凶神坐镇,他倒还更安心些,早早让总管来传话,安排几人先在府里歇下。
十六心中还有些不安,李玄慈却明镜一样,叫大家安心住下。
“他这是想我同他活把稀泥,将这事在皇帝面前遮掩成他想要的模样,所以千方百计留著我,想串好说辞。”
十六明白过来,“他这事有许多怪异不通之处,留在他身边也好,咱们能刺一刺虚实。”
二人打定主意,何冲则服侍著师父歇下,奈何唐元坚持不肯让府里郎中来瞧,更不让请太医,何冲和十六无奈,只能守了半夜,中途十六被赶去歇息,只剩下何冲守在一旁,只等到瞧著师父的脸色渐渐稳定了下来,才终于安心。
这兵荒马乱的一夜过去,第二天白日刚刚擦亮,清晨石板路上哒哒的马蹄声,就叩开了三皇子府的朱门。
皇帝的旨意,伴著清晨出摊的烟火一同来了。
本以为怎么也得提著三皇子和定王,进宫面圣,然而却只派了天使于王府上细细查问,将二人所报回禀皇上。
这足足留了几乎一夜的时间,早已足够三皇子做足纸面上的功夫,连院子里树下的人耳,都全刨了个乾净。
对著天使,三皇子将自己因坠马后伤重虚弱,一时不查,被奸人所害,囚于大殿的耳室之中,昨日恰逢定王探望,又巧合降下天雷,正中大殿、引发异状,定王察觉其中不妥,方才顺藤摸瓜,将人解救出来,奈何贼人狡猾,到底被他逃脱,不寻踪影。
这话听上去大体都是对的,却在细节上含糊了许多,将不少要害关节都轻描淡写,一抹而过,例如那最要命的地道,就只字未提。
李玄慈倒是始终未发一言,此时预设了三皇子的说法。
宫里来的天使也未说信或不信,只将三皇子的话悉数记下,由副使传回宫中,接著笑眯眯地表示皇帝为表对三皇子的慰藉,特派天使驻留府中,对三皇子一应大小事由,多加照料。
无论底下暗潮汹涌,面上却总是如此的平静,一副天家和睦的感人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