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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随着她的动作,那只穿了白袜的小脚就这么蹭着他,若有似无,薄软的白袜磨过他的靴子,硬挺得很,直蹭得白袜都松落了几分,露出一点莹润的踝骨。
李玄慈看着那伶仃一点的细踝骨,既想就这么踩住她,让她哪里也逃不了,又无端地想用虎口卡住,再狠狠往那里咬上一口。
可他最后什么都没做,只是让车帘落了下来,拢住瞬间暗下来的内室,自己坐了进去,默默看着又生龙活虎起来的十六兴致勃勃地躺在那堆玩具里可劲造。
马车行了整整一日,直到傍晚才到了要歇脚的镇上,挑了处干净地方落脚,但到底简陋,饭食算不上好。
十六与李玄慈一桌,金展在另一桌,她在车上吃了一天的零嘴,早就坏了胃口,所以磨磨唧唧不肯吃。
李玄慈是绝不会做喂人的事的,十六噘第一回嘴时,他便只说了句“饿了自己挨着”,既不哄她吃,也不逼她。
结果便是晚上没多久十六便眼巴巴地凑他跟前,摸着自己瘪下去的肚子小声说:“十六饿了,要吃糖。”
其实她吃了许多糖了,只是那东西不顶饱,除了长肉便一点用处也没有,轻易就胃中空空似鸣鼓。
李玄慈却在那轻巧的鼓声中,淡定地翻着手上的册子,等到看完那页,才在十六期盼的眼神里下了结论:“不准,自己挨着。”
十六便是聪明的时候,也从不在果腹上亏待自己,更何况现在傻了大半,光由生理反应操控,耍尽赖皮也要吃东西。
但越是耍赖,李玄慈越不理,哪怕十六都快要在地上撒泼,成了那滚泥的猪崽,他都不带多给个眼神。
最后,没了劲的十六只能乖乖认起错来,保证天天好好吃饭,才换得李玄慈起身。
夜晚的风吹得带这些凉意,卷着如水的月色在小巷里呼啸着,两旁铺子廊下吊的灯笼晃晃悠悠地散着光,在青石板上拉长两道影子。
一道长些,一道短些,短的那道落在后面,长的那道走在前头,一个快,一个慢,常常是刚拉开了些距离,短的那道影子便蹦蹦跳跳赶了上去,长的那道速度似乎没有变过,却到底没有将影子彻底分离。
十六好奇地低着头,顺着那浅浅的阴影踩,却猛地撞上前面的李玄慈,将鼻子磕得酸疼,眼瞧着便要鼓一包泪。
李玄慈却望着不远处,目光有些沉地打量着。
十六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是一户宅邸。
朱门铜环,高屋青瓦,围墙耸然,俨然是大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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