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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3页）

“那你们别怄气，行吗？”

路世卿知道他们心里都不好受，就像他最初知情时，心口窝着一股火，怨天怨地都找不到实质的载体，从茫然到愤怒再到无所适从。

任何人都堪不破亲人的生死。

尤其是白发人看黑发人。

第29章

早上交班时，傅阅微转到了血液病医院。

路世卿拿着单子跑上跑下办完手续，又去了陈竺办公室，路鉴明和秦淮章都在，同行之间的沟通一点不费力，即便陈竺有些话说的模棱两可，他们也都能想到更深层的问题。

就像傅阅微自己一样，他明明白白地一步步走向绝望。

同样的话路世卿不想再重复听，他去病房看了一眼傅阅微，然后回到家里收拾生活用品和衣物，只隔了一晚，昨天还充满烟火气的房间，蓦然飘起一层灰蒙蒙的阴翳，柜子一开一关，都仿佛浸着空荡荡的潮意。

他按亮房间的灯，将窗户也都开到最大，风将街道上吵杂的声音送进来，仿佛才有了人间的味道。

傅阅微做了一场梦，梦中人是他去世二十多年的父母。

他们仍是年轻时的模样，走路带风，光芒万丈，带着还是小萝卜头大小的他，穿梭在医院那条长长的仿佛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上，清脆的脚步声踩过，滴滴答答，像是屋檐的落雨，沉在久远的记忆里。

走廊的每道门后都有几双渴望活下去的眼睛。

他跟着爸爸妈妈走进每一道门，看见躺在病床上艰难求生的人，有些昏迷不醒，瘦成了骨头架，有些痛苦挣扎，哭着喊疼，有些涅槃重生，鞠躬感谢。

但无一例外，他们都很信任也很依赖自己的医生。

小萝卜头傅阅微仰头看着那些人握着爸爸妈妈的手不肯松开，絮絮叨叨说话，说着说着便淌出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