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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浊浪吞象（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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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玄策接过望远镜，只见青铜项圈上还残留着船舵的齿痕，甚至能看到“大唐水军”的刻字。“去年我军有一艘运粮船在殑伽河沉没，原来竟是被这些人截获，还用船舵打造项圈奴役象奴！”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此仇不共戴天！蒋校尉，传我命令，全军准备渡河！先用火箭轰击对岸敌营，再派泥婆罗骑兵从下游迂回，务必将这些叛贼一网打尽！”

蒋师仁高声应道：“末将领命！”转身跃上战马，抽出腰间的令旗，对着身后的八千余骑高声喊道：“王正使有令！左翼吐蕃铁骑准备火箭，右翼泥婆罗骑兵随我迂回下游！正午之前，务必突破殑伽河防线，为使团弟兄复仇！”

令旗挥动，八千余骑齐声呐喊，声震河谷。吐蕃骑士取下背上的火箭筒，点燃引信，数十支火箭拖着长长的火尾，朝着对岸的敌营飞去；泥婆罗骑兵则手持弯刀，沿着河岸快速移动，马蹄扬起的沙尘与殑伽河的浊浪交织在一起。王玄策立于堤岸，看着眼前的阵仗，指尖的断足金线再次震颤——他知道，这场为复仇而战的渡河之战，才刚刚开始。

第二节 ：毒泉现踪

王玄策蹲在象尸旁，指尖划过象鞍边缘的雕花，指尖突然触到一处细微的凸起。他目光一凝，从靴筒中抽出短匕，顺着雕花缝隙轻轻撬动——只听“咔嗒”一声轻响，象鞍侧面竟暗藏着一个巴掌大的暗格。暗格内铺着一层油纸，油纸包裹着一卷泛黄的麻纸，展开来看，上面竟是用小楷抄写的《金刚经》经文，字迹工整却带着几分仓促，墨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王正使，这经文莫非有古怪？”蒋师仁手持陌刀立在一旁，目光扫过经文，突然发现某些字迹的墨色似乎与其他处不同。王玄策没有说话，而是从怀中取出之前收集的水银毒液，用指尖蘸取少许，轻轻点在经文字迹上。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原本黑色的墨迹遇水银色毒液后，竟缓缓晕开，变成了暗红色，如同鲜血般在麻纸上蔓延，最终在经文的空白处显露出一行行小字——那竟是一份详细的解毒配方，从药材配伍到熬制方法，标注得一清二楚。

“是解毒配方！”蒋师仁眼中闪过喜色，“方才弟兄们接触水银毒液后，已有数人出现头晕呕吐的症状，有了这配方，便能解此毒！”他说着，举起陌刀，用刀尖轻轻挑起麻纸，生怕损坏分毫。可就在陌刀靠近麻纸的瞬间，刀身散发出的凛冽刀气突然向外扩散，如同无形的劲风扫过河面，河底的沉积层被震得翻涌起来，泥沙随着水流滚动，露出了一件埋在河底的青铜器物。

王玄策快步走到河边，俯身细看，那竟是一个半尺高的青铜净水瓶！瓶身刻着细密的缠枝纹，瓶口覆盖着一层铜绿，瓶身正面清晰地刻着“五印度取水处”六个篆字，此刻正有透明的药液从篆字的笔画间缓缓渗出，滴入河中，与浑浊的河水相遇后，竟在水面形成一圈圈淡蓝色的涟漪。

“这是玄奘大师当年西行时所用的净水瓶！”王玄策失声惊呼，“传闻玄奘大师曾在五印度各地取水，将圣水封存于青铜瓶中，没想到竟埋在此处！”他小心翼翼地将净水瓶从泥沙中取出，刚要擦拭瓶身的铜绿，之前从象颅中滚出的铜佛残核突然从怀中滑落，“当啷”一声撞在瓶身上，竟精准地嵌入了瓶身一处凹陷的纹路中。

就在铜佛残核嵌入的瞬间，河岸上所有的战象残骸突然同时震动起来，厚重的铁甲与骨骼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如同远古巨兽苏醒。紧接着，这些象尸竟缓缓翻身，原本朝向河面的象牙转向河岸，一根根断裂的象牙在沙地上排列组合，最终形成了一幅清晰的图案——那是一张直通天竺大营的暗道图，图中用象牙的长短标注着暗道的宽窄，还用暗红色的印记标出了几处关键节点，旁边的梵文小字清晰地写着“毒泉”二字。

“原来天竺大营的后方藏着毒泉，他们竟是用毒泉的水炼制水银毒液！”蒋师仁看着象牙组成的暗道图，恍然大悟，“只要顺着这条暗道过去，就能找到毒泉的源头，断了他们的毒液供给！”

就在两人研究暗道图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战鼓声，“咚！咚！咚！”的鼓声震得地面微微颤抖，显然是天竺大军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正率军赶来。更令人心惊的是，河对岸幸存的几头战象突然发狂，它们挣脱了象奴的束缚，扬起巨大的铁蹄，朝着河岸猛踏过来。铁蹄落在沙地上，发出“砰砰”的巨响，飞溅的沙石中，竟露出了许多泛着寒光的金属碎片——那些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当年唐军被熔毁的陌刀残片！

“是当年弟兄们的陌刀！”蒋师仁看着那些残片，眼眶瞬间泛红，“去年使团遇袭时，天竺叛贼不仅杀了弟兄们，还将他们的陌刀熔成碎片，埋在河岸之下！”他话音刚落，那些陌刀残片突然凭空浮空，在空气中旋转起来。此时，毒泉方向飘来的毒雾恰好笼罩了河岸，残片在毒雾中被染上一层淡紫色的光晕，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最终竟在空中组成了一幅完整的图纸——那是长安将作监特制的“破象锥”设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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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纸上，破象锥的每个部件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从锥头的锋利度到锥柄的长度，甚至连如何改进锥身的韧性，都有详细的文字说明。王玄策凑近细看，发现改进方案旁还留着一行小字，字迹与之前解毒配方上的如出一辙，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这破象锥的改进方案，竟是专门针对天竺战象的铁甲设计的！”他激动地说道，“有了这设计图，我们就能让铁匠连夜打造破象锥，再配上暗道图，定能一举攻破天竺大营，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蒋师仁握紧了手中的陌刀，目光坚定地看向远处的战鼓声方向：“王正使，末将愿带五百骑，顺着暗道前往毒泉，毁掉他们的毒液源头！您在此坐镇，指挥大军渡河，待末将得手后，便举火为号，前后夹击天竺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