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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那绢布突然自行燃烧起来,火焰是诡异的金色,没有一丝黑烟,反而像活物般在空中盘旋。蒋师仁和祭祀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火焰吓退了几步,唯有王玄策站在原地,紧紧盯着火焰。只见金色的火焰在空中渐渐凝聚成形,组成八个篆书大字——“王族既叛,佛骨为证”。
“是文成公主的预警!”王玄策猛地反应过来,他想起当年文成公主和亲时,曾说过她掌握着一种“火信传书”的秘术,能用特殊的丝线织成绢布,遇特定气息便会自燃,显露出预先写好的文字,“公主早就知道王族会叛,所以特意留下这道预警,还让密探把密码绢藏在指骨法器里,就是为了让咱们找到证据!”
那名祭祀见火焰显字,吓得瘫倒在地,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刹帝利大人说,这法器能压住一切异动,怎么会……”
蒋师仁一脚踩在祭祀的胸口,陌刀逼近他的脸:“还有什么瞒着我们?吐蕃人和你们约定什么时候动手?叛军的主力藏在哪里?”
祭祀被踩得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断断续续地说:“吐蕃的援军……三天后会从恒河上游过来……叛军主力藏在城西的旧寺里……那里有……有能炸毁河堤的火药……”
王玄策听到“火药”二字,心头一紧。摩揭陀王城紧邻恒河,若是河堤被炸毁,不仅城池会被淹没,他们带来的八千余骑也会陷入绝境。他抬头看向宫墙上的“五印度王统记”,此刻铜佛残核与金粉已经完全融合,露出的王族名字清晰可见,正是如今带头叛乱的几名刹帝利贵族。而象牙上的“象阵反制篇”仍在闪烁,像是在提醒他们,破解战象阵的关键就在眼前。
“蒋校尉,立刻传令!”王玄策的声音变得异常坚定,“让吐蕃的一千二百骑去上游拦截吐蕃援军,泥婆罗的七千骑分两队,一队去城西旧寺销毁火药,一队留下来破解战象阵!”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燃烧殆尽的绢布灰烬上,“另外,派人去收集所有唐军俘虏的遗骨,咱们不仅要报仇,还要把兄弟们的骨头带回大唐,让他们魂归故里。”
蒋师仁抱拳应道:“末将领命!”他转身就要去传令,却被王玄策叫住。
“等等。”王玄策弯腰捡起那枚铜佛残核,残核此刻已经变得通体金黄,上面隐隐浮现出玄奘法师的印记,“把这个带上,或许它还能帮上忙。”
蒋师仁接过铜佛残核,郑重地点点头,提着陌刀快步离去。王玄策则走到恒河岸边,望着浑浊的河水。此刻,远处的钟声已经停止,取而代之的是骑兵集结的号角声,八千余骑的马蹄声在王城内外回荡,像是在回应文成公主的预警,也像是在向叛军宣告,大唐的复仇之火,绝不会被轻易扑灭。
他低头看了看断足处的金线,此刻金线已经不再发烫,反而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王玄策知道,这是文成公主和玄奘法师的庇佑,也是那二十八名大唐使者的英灵在指引他们。接下来的三天,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他们不仅要打赢这场仗,还要守住摩揭陀王城,守住大唐的尊严。
恒河的风再次吹过,带着河水的湿气和硝烟的味道。王玄策握紧了手中的断矛,目光坚定地望向城西的方向,那里,一场新的战斗即将打响。
第三节 :骨器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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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前的硝烟还未散尽,恒河的风卷着火星掠过地面,在青石砖上留下点点焦痕。王玄策望着远处城西旧寺的方向,耳中隐约传来兵刃碰撞的脆响——泥婆罗骑兵已按计划前往销毁火药,可他心中仍有一丝不安,那十二枚唐军俘虏的指骨法器,此刻正摆放在宫墙下的石台上,骨缝间还残留着鸿胪寺密探的血渍,像是在无声诉说着苦难。
“王正使,吐蕃骑兵已渡过恒河上游,正往吐蕃援军必经之路设伏。”蒋师仁提着陌刀归来,刀身的血污已被河水冲刷干净,却仍带着一丝寒意,“只是这指骨法器……留着也是亵渎,不如一把火烧了,给兄弟们一个清净?”
王玄策却缓缓摇头,断足处的金线突然剧烈发烫,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朝着石台上的指骨法器而去。他索性解开脚踝处的布条,任由金线垂落,随即抬起断足,一步步踏入石台下的火圈——那是之前绢布自燃留下的余火,此刻竟仍保持着微弱的火苗,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就在断足踏入火圈的瞬间,金线突然从他脚踝处挣脱,如灵蛇般飞向石台上的指骨法器。十二枚指骨被金线一一串联,在空中形成一道弧形,骨缝间渗出的血珠与火焰交融,竟在硝烟中渐渐显露出黑色的字迹。那些字迹顺着金线蔓延,密密麻麻地铺展开来,竟是《唐律疏议》中“谋叛罪”的全文,从“诸谋叛者,绞”到“率部众百人以上,父母妻子流三千里”,每一条都清晰可见,像是在对叛军宣读最后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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