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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虚影抬手,将灭火匣掷向王宫方向的王旗——那面天竺飞火军的主旗还在宫墙上飘扬,旗面湿婆像虽被金火燎得焦黑,却依旧被守军死死攥着。灭火匣在空中炸开,化作三百道金线,如流星般贯穿王旗,每道金线都精准穿过旗面的纹路,将湿婆像分割成无数碎片。金线贯穿的瞬间,王旗“哗啦”一声裂开,裂口处渗出暗红的血珠,竟是当年被焚唐使的血迹——阿罗那顺曾用唐使鲜血浸染旗帜,今日金线裂旗,恰好将这染血的罪孽彻底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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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皇帝!”王玄策单膝跪地,断足重重踏上地面的金线——那是从灭火匣中散落的金线余脉,在地上凝成一道光路,顺着光路望去,恰好能看到太宗虚影的衣袂飘动。他左腿的金线突然从护膝中窜出,与地面的金线缠绕,将怀中的青铜火铃与火长们的《认罪铁券》齐齐串起,朝着云端抛去。火铃与铁券在空中展开,青铜火铃的清音与铁券上的梵汉双文相互呼应,竟在云端凝成了《大唐西域记》终章的预言文字——“烽燧既熄,唐旗永扬”,八个字由火铃作点、铁券为画,金光闪烁间,像是玄奘法师亲手书写的墨宝,字字透着对大唐疆域安定的期许。
蒋师仁勒马在王玄策身侧,手中陌刀突然震颤,刀身吸附着火场中最后一丝炎精——那是佛骨焚秽后残留的金火精髓,此刻尽数融入玄铁刀身,刀刃泛出一层琉璃般的光泽。他猛地挥刀,陌刀劈向王宫紧闭的朱漆宫门,刀气如长虹贯日,直撞门板。就在刀身即将触到宫门的瞬间,刃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梵文,竟是玄奘法师亲译的《心经》经文,最醒目的“照见五蕴皆空”六个字,如刻刀雕就,在刀光中熠熠生辉——这经文既是对杀戮的超脱,也是对邪祟的震慑,刀气过处,宫门铜环上的天竺咒印瞬间碎裂,门板上的木纹竟顺着经文的笔画微微舒展,像是在迎接正义的降临。
宫门“吱呀”一声向内敞开,王玄策起身,断足踩着金线光路,率先踏入王宫。怀中最后一点铜佛金粉突然飘落,顺着金线的轨迹,飘向那面被裂成碎片的天竺王旗。金粉落在焦黑的旗面上,“滋啦”一声轻响,竟在旗面烙下八个金色大字:“火禽既灭,唐威永耀”。字迹穿透旗面,印在宫墙之上,金光久久不散,与云端的《大唐西域记》预言遥相呼应,像是为这场王城对决,刻下最终的印记。
铜佛金粉烙完字迹,便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檀香,萦绕在王宫庭院。王玄策抬头望去,太宗皇帝的虚影也渐渐淡化,唯有那三百道金线还在宫墙上缠绕,将破碎的王旗悬在空中,像是在展示这场胜利的战利品。突然,庭院西侧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那是吐蕃骑兵的战旗焚烧后的灰烬,方才火海中的金火虽未波及此处,却在金线的牵引下,灰烬突然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凝聚,竟立起三百面铜镜!
每面铜镜都有巴掌大小,镜背刻着吐蕃的卷草纹,镜面却异常清亮,映出的不是人的身影,而是三个清晰的汉字:“鸿胪寺”。三百面铜镜在空中排列成阵,镜面的“鸿胪寺”三字相互映照,金光反射间,竟将整个王宫庭院照得透亮。王玄策走近细看,镜面上的字迹不是刻上去的,而是由无数细小的光斑组成,光斑的纹路,恰好是鸿胪寺密探常用的暗号——显然,这些铜镜是鸿胪寺密探当年潜伏天竺时埋下的信物,今日借金线之力显形,既是证明他们的存在,也是告慰他们的英灵。
“王正使!宫门已破,宫内守军尽数投降,只是……”蒋师仁策马赶来,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搜遍王宫,未寻到阿罗那顺的踪迹,只在他的寝殿发现一条密道,看样子是刚逃走不久。”
王玄策闻言,眉头微蹙,目光扫过庭院中的三百面铜镜。镜面上的“鸿胪寺”三字依旧清晰,仿佛在无声地提示着什么。他伸手触碰一面铜镜,镜面微凉,光斑组成的字迹突然闪烁,映出密道的大致方向——朝着曲女城西北的恒河渡口。王玄策心中了然,阿罗那顺定是想从恒河乘船逃往天竺其他城邦,只是此刻唐军已控制全城,他未必能顺利脱身。
“蒋校尉,传令下去,封锁所有城门渡口,派吐蕃骑沿恒河追击,泥婆罗骑留守王宫,看管降兵与人质。”王玄策转身,断足踩着金线,目光坚定,“阿罗那顺虽逃,却已是丧家之犬,今日先安定王宫,安抚百姓,明日再全力追缉!”
蒋师仁抱拳应诺,立刻转身传令。庭院中的吐蕃骑兵与泥婆罗骑兵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宫墙都微微颤动。火长们捧着《认罪铁券》,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他们看着空中的三百面铜镜,看着宫墙上“火禽既灭,唐威永耀”的字迹,眼中满是敬畏——他们知道,即便阿罗那顺逃脱,唐军也绝不会善罢甘休,这场因唐使鲜血而起的战争,还未真正结束。
王玄策走到王宫正殿门口,抬头望向殿内——殿中供奉的湿婆神像已被金火焚毁,只留下底座,底座上竟刻着一行汉文:“显庆十六年,阿罗那顺劫佛骨于此”。他伸手抚摸刻痕,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仿佛能感受到当年密探们潜伏在此的隐忍与不易。空中的三百面铜镜渐渐落下,嵌入庭院的石板中,镜面朝上,“鸿胪寺”三字依旧明亮,像是在为唐军指引着追缉阿罗那顺的方向。
宫墙外传来百姓的欢呼声——那是曲女城的民众,听闻唐军破城、佛骨归位,纷纷走出家门,在街道上跪拜欢呼。王玄策走到宫墙之上,俯瞰着下方的城池,怀中的鎏金节杖微微颤动,杖首的铜龙纹在阳光下泛着暖光。他知道,“金乌裂帜”不是终点,阿罗那顺未擒,复仇之路便不算完结;但此刻,火禽已灭,唐旗将扬,那些长眠在恒河畔的唐使亡魂,终于可以稍稍安息。
三百道金线还在宫墙上缠绕,将破碎的天竺王旗与三百面铜镜串联,组成一幅奇特的图景——一面是罪孽的破碎,一面是英灵的见证。王玄策深吸一口气,断足在宫墙上站稳,目光望向恒河方向——那里,吐蕃骑兵正策马疾驰,扬起的尘土与空中的金线交织,像是在谱写一首跨越山河的追缉之歌。他握紧手中的节杖,心中默念:阿罗那顺,无论你逃到天涯海角,我王玄策定要将你擒回,用你的血,来彻底告慰二十六位同袍的亡灵,让“唐威永耀”四个字,永远刻在天竺的土地上。
庭院中的铜镜还在反射着“鸿胪寺”的金光,宫墙上的字迹依旧醒目,远处的恒河传来骑兵的马蹄声,曲女城的百姓还在欢呼——这场王城对决,虽未擒获主犯,却已击碎了天竺的嚣张气焰,夺回了佛骨,告慰了英灵,更让大唐的威严,如金乌裂帜般,永远飘扬在这片土地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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