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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止盯着看了许久,欣欣然笑起来,他初为人父,这是第一次实实在在感受到她肚子里孕育着一条精力旺盛的小生命,言语无法表达,他抚着她的肚皮,轻轻地唤:“小世子……”他生下来就是世子,没人能撼动分毫,他绝不会让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
宋绯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点了点头:“是,他是晋国的世子,将来还是晋国的王。”
关于太叔衍要回封邑一事,桓止准了。三天后,太叔一家收拾行囊,准备车马,缓缓驶出玉都城。
宋绯站在城墙上看着,喃喃道:“可别是放虎归山。”
桓止意味深长道:“虎归了山也还只是老虎而已。”
话说太叔衍回到自己的封邑后安分守己,闲赋在家,每天就是种种花,养养鱼。人活到他这个年纪,什么都有了,儿女双全,又有大片的封邑可食,简直是最理想的状态,何必再搅到官场里去呢?
桓止令人时刻关注着太叔衍的一举一动,对方奉命监视了一阵,回来禀报说:“丞相老矣,无能为也矣。”
桓止道:“那也得看着他,切勿掉以轻心。”
宋绯临盆是在四月末,那时是在深夜子时,星光正好,桓止被枕边人掐醒,不是平常玩闹的掐,而是真掐,细长的五指深深陷入肌肤里,他的右臂上都被她掐出血痕来。
掐还不够,她又凑上嘴来咬,双眼水汪汪像在水里泡过一样,嘴里只发出一个绵长的单音:“疼……”
临盆就在这几日,桓止早有准备,所以并没有太过慌乱,她想咬他那就由着她,她平日里太过识大体顾全大局,难得见她这样使小性子,他乐意纵容。
守夜的侍女发现不对劲,连忙跑出去叫人去了。
早已待命多时的医师以及侍女有条不紊地走进来,放下床帷,该轰出去的轰出去,就连晋王也被轰了出去。
因为分娩太过痛苦,而等待太过煎熬,一门之隔,两人都觉得这次时间过得分外缓慢。
宋绯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仿佛用尽生平所有的力气,恍恍惚惚看到天光自地底漫起,眼前一切都变得明亮起来,浑身虚脱,听着孩子嘹亮的哭声,觉得自己就算死也值了。她长长地吁了口气,乏力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