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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罗看着这个男人,深邃的紫色眼眸,浓密的黑发,五官立体很有混血儿的特征。她见过自己祖父的照片,不得不说,自己的父亲的确是生的一副好皮相,继承的容貌特征都是父母的优点。
可是……再好的皮相又能怎么样呢?沙罗暗自嗤笑,周身那种熟悉的痛楚让她越发清醒。她这个父亲啊,不知是真没想过还是在装傻,但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憋着,也不想再让身体的残余意识一直被压抑,因为太难受了。
“您觉得呢?您觉得我为什么离开?你的好儿子应该一直没告诉你吧?当时我离开,他是知道的。”沙罗慢慢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我看不惯你,也看不惯他,但我是蓝泽家的女儿,我不能让整个家族陷入困境,所以我只能压抑自己。强迫着接受这令人恶心的一切,虚假地伪装作为世家人的体面,接受你将我和我母亲抛之脑后毫不在意,接受你将我们母女置于人人嘲笑的境地,接受自己的存在被你们硬生生扭曲成了多余和尴尬!”
看着男人面色越发痛苦,沙罗感觉很痛快,那种在四肢百骸流窜的奇异畅快感让她贴近疯狂的边缘,心中的杀意也慢慢开始燃烧。
“前段时间我在克里兰卡见到了蓝泽云辰,我说过,当蓝泽沙罗回来的时候,绝不会带来平静。可我已应过祖母,作为蓝泽家的一份子我永远不会对整个家族动手,所以外公那里你不必管,我依旧是你女儿,我会完成和埃弗伦特家族的联姻,我向你保证,一切的一切都会完美完成。”沙罗笑的很舒心,但细看却有着难以言喻的恶意,“我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东洋地区之内务必维护我的身份,不论我做了什么,会做什么以及要做什么。”
“如果不答应,那就如外公所言。但脱离关系的我会做出什么,那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毕竟你应该知道,在我的组织里,作风与手段有多可怕。”
踏出厅堂,沙罗看着外围已经尽数消失的某些人,脸上表情有些发黑,显然是心情不好。
“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
卡兰落后于她一步之遥,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想试试么?”沙罗停下脚步看向他,眼底的冰冷毫不掩饰,就像一汪被死死冻住的紫色冰泉。“不该问的最好别问,这样也许能活久一点。”
“你刚才有些不对劲,以你的心智你不该用如此的方式外露情感,”卡兰直视着她,“你是真的恨家主,恨到想要杀了他泄愤,但我还是感觉到,你也真的,很难过。”
对视的两双眼睛一紫一绿,一人看不清一人坦荡荡,还是女孩先一步移开视线,声音飘渺而死寂。
“不止是我,还有我母亲。也许我的确不该如此,只是若无期待,何来绝望?”
本身便是如此,原来的蓝泽沙罗若不是对她的父亲有爱,后来又怎么会如此怨恨她哥哥,怨恨她父亲?蓝泽沙罗严格意义上只活了六年,抛开没有意识的懵懂期时间只会更少,她有多期盼,就有多绝望;她有多绝望,如今接收了这具身体的她就有多痛苦。
残余的意识驱使她无法维持本该有的状态,让她深陷负面情绪的漩涡无法控制,过去的两年里每当有这种类似的事情,好像都会无限度的放大一丁点儿有关联的小念头,让她几乎不敢和蓝泽家再扯上一点关系,这样的影响力实在太过可怕。不可控制的力量还在加剧,她不得不让自己更加强大,甚至是用威胁的方法来达到目的,却在同时将他们推的越来越远。
至少如此,就能尽量减少一点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她就会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查自己当年身上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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