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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浪荡在风花雪月中,大江南北交的友人不在少数,可那只是点头之交。他因为自身的性子不知被家里长辈说教多少次。
那些故作清高的文人,碍于他的头衔奉承相邀,一转身又是讽刺他诗词歌赋平平。他并非不会作诗,不然怎么可能一路考到进士。他只是不愿做那些规定好的诗词。
诗为什么要讲平仄,为什么要押韵呢?所以那日云渊回答他“风花雪月”之时,他便清楚,这个人和他很像,只是少年的外表掩藏了内心叫嚣的狂妄。
而当云渊作出《将进酒》之时,他便认定,此人,是今生唯一的知己。他墨天工玩世不恭,嬉笑中看遍了世界,他明明是个少年,却把人世看得比自己还透彻。
所以他装作没看见夜孤城诧异的视线,愿意用平生最宝贵的那双制作机关的手,为知己斟一杯酒。
“墨家兼爱平生,而我,独敬一人。”
“敬渊弟。”墨天工眼露笑意,那双修长灵活的双手将酒杯端地稳稳的,酒中一丝波纹都没泛起。
云渊沉默了半响,白皙的手从他那里接过了酒杯,仰头遮袖,一饮而尽。
“在这里,不要叫渊弟。”云渊用艳若桃花的脸淡淡地说了一句,渊弟渊弟,把他叫的这么小,他还怎么和这些美人愉快地玩耍!真想怒掀桌子!
有人引我为知己,我便还之以真性情。
“哈!哈哈哈!”墨天工难得正经的神色被毁得一干二净,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小子,怎么能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语?
“不知渊兄和夜兄如何相识?”墨天工不与云渊纠缠,从容改了口。
夜孤城放下了筷子。漆黑的眼眸垂下,定定注视着云渊,让人倍感压力。
“我一直想问……”男人的声音低沉舒缓,萦绕在耳畔久久不散。
“当日,你以为我是谁?”夜孤城自那一场花火过后,再也忘不了云渊。一个打破了他执念的人,怎么能忘记?
母亲为情所惑,放弃了悠久的寿命。可他呢?有了悠久的寿命,无欲无求地活下去吗?不明白,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