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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少,冷先生让我来救您。”虞潇将一块温热的毛巾递给冷山:“我现在护送您去冷先生在枫林路的别墅。”
须臾,冷山从碎裂的后视镜里移开视线,接过毛巾随意擦去了唇角的血迹,礼貌疏离地说:“麻烦了。”
虞潇狭长的眸子紧盯着冷山,仿佛一只等待猎物上钩的狼,半晌,却露出一丝讨好的笑,道:“不麻烦,都是我应该做的,冷少,您衣服都淋湿了,我出门也没多带衣物,真是不好意思,这样,我先为您包扎一下伤口吧?”
“不用了。”冷山神色疲惫地闭上眼睛,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他不太喜欢与别人有肢体接触,这些年更是习惯了待在绝对安全的地方独自处理伤口。
“可是,”虞潇上下打量了冷山一眼:“您伤得挺重的,真的不需要我帮您吗,您这副尊荣回去,我怎么交差呀?”
“我会和冷恪清说清楚,你不用担心。”
虞潇眯了眯眼,冷山淡漠的态度让他很不爽,他只是甘愿臣服在冷恪清面前,其余任何人都不能以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蔑视他。更令他愤恨的是,冷山居然直呼冷恪清的名字,凭什么这个半路出现的儿子可以这样没有礼数,而他在冷恪清身边这么多年,别说是直呼其名,就连态度稍有不恭顺,就会被一视同仁地责罚。
他卸了伪装,带着嘲弄的语气说:“几年不见,冷少长大了,看样子确实是懂事了不少呢。”
这话摆明了是轻视冷山,完全不将冷山放在眼里,这些年类似的话类似的行为,冷山听过不少也见过不少,像这样明目张胆的试探与大张旗鼓的挑衅,对他早就不管用了。
倒是在驾驶室的司机听着后座这两尊佛的对话,感受到车内一触即发的硝烟味,流了一身冷汗。
冷山睁开眼睛,终于侧头看了虞潇一眼,但他脸上看不出喜怒,只略微扬了扬眉,道:“上一次见虞先生还是在西北,怎么,我父亲让你回家修养这段时间,没把该想的事情想清楚么?”
冷山从不肯称冷恪清为父亲,他在心里对冷恪清唯一的定位就是杀害他养父母的仇人,和逼死他亲生母亲的凶手。
但面对这种特殊情况,他并不介意把‘父亲’这个词搬出来恶心对方,即使说出这个词也同样让他生理不适。
这招很奏效,虞潇的脸色越听越绿,原本像小狗一样下垂的眼尾都气得扬了起来,大而乌黑的瞳孔微微扩张,凶神恶煞地盯着冷山,秀美精致的五官显得有些狰狞。
然而他阴狠地看了冷山一会儿,却不得不在心里承认,冷山这些年的变化,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被他堵在树丛里威逼利诱,任他拿捏的少年了。
但他还是不甘心地开口:“冷先生收养我那年,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吧,如果他真把你当继承人培养,也不会在你被抓这么久才让我来救你,你不会真以为你在他心里有多重要吧?”
冷山轻描淡写地说:“我在他心里确实不重要,但你呢?”
“虞潇,你爱慕冷恪清,哦不,”冷山轻佻地笑了笑,说:“你爱慕我父亲这么多年,几乎成了‘蚩’人尽皆知的笑话,可我父亲正眼看过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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