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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一章 平定江南（二）（第1页）

霹雳二十年二月，得到充分休整的霹雳军发动了全面总攻。在福建路，南海舰队轻松歼灭了蒲寿庚的船队，并在三日后攻入了泉州城。蒲寿庚自知与霹雳军积怨太深，即便投降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便下令死战。泉州城破之后，他与两个儿子领军先是霹雳军巷战，后又退守到家宅。蒲氏财力雄厚，家宅修得又大又坚固，如同城堡一般，霹雳军如果强攻必然损失惨重。鉴于下属在巷战已经死伤惨重，指挥作战的姜才下令将蒲宅围了起来，命人运来石油进行火攻。在熊熊烈火之中，盘崌漳泉海域数十年的蒲氏家族倾刻间化为灰烬。

在福建路北部，追击阿剌罕的霹雳军一个团却遭到了重创，团长是在庐州之战表现出色的洪福。庐州之战后，洪福调任到姜才的淮东军任团长，并随南海舰队到了福州。阿剌罕被痛揍之后，率伪军往福州西北部的山区退去，乐全安派了一支军力前去追击，这其中便包括洪福所率的一个团。由于立功心切，洪福紧追阿剌罕不舍，并轻松击溃了敌人几次小规模阻击，全团由此变得骄傲起来。追出二百里之后，洪福终为自己的轻敌买了单——遭到了敌人的重兵伏击。遇伏处是一条高耸狭长的峡谷，两旁壁立的岩石夹着中间仄窄小道。

阿剌罕先是用火药炸塌岩壁使霹雳军首尾不能顾，又命人从上方滚落大量巨石，将下面的霹雳军士兵砸得血肉横飞，在他们乱成一团之时，又亲率骑兵纵兵冲击。洪福心知自己急功冒进以致酿成大错，羞愧交集之下决心以死赎罪。他也是条硬汉，先是喝令手下撤退，自己则率几名死士躲在路旁的碎石堆后，不断抛投手雷阻击敌人，竟然挡住了伪军半个时辰的进攻，后因弹尽被蜂拥而上的敌人剁成了肉泥。解决了洪福之后，阿剌罕又欲率军乘胜追击，却发现霹雳军陆战团即将赶到，只得悻悻退去。洪福虽死，却为数百名同袍争取了逃生的机会，否则全团二千余人会全军覆灭，重武器也会落入敌人之手。由于援军及时赶来，伪军甚至来不及打扫战场，只得带了轻武器匆匆而去。

在西线战场，江南西路全境已被霹雳军光复。李恒在高达和杨邦宪的合力打击下，弃守赣州逃往广南东路。他所率的残军虽被霹雳军打得狼狈逃窜，战力却远胜宋军。他先是拿下广南东路的门户韶州，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取英德府。在霹雳军二十年初春之时，其麾下的色目骑兵竟然突进到了离广州不到两百里地的清远，引得全城震动。眼见李恒逃窜，杨邦宪自然是紧追不舍，他率播州第一师与杨彪所率的第二师，以包围之势往韶州逼去。高达则率军前往福建路，准备与友军合力清剿阿剌罕部伪军。

在坐镇平江府的欧阳轩指挥下，昝万寿的第二军和张珏的第三军皆顺利拿下了湖州和嘉兴府。防守嘉兴府的伪军将领是范文虎，其麾下军力号称十万，实则只有四万新附军和一万二千蒙古汉军，另有三千蒙古和色目骑兵，后者表面上是伯颜上派来的援军，实则是监军。范文虎本就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否则他也不会率数万手下投降伯颜了。如今霹雳军如雷霆之势碾来，他又暗中派人与张珏联系投降事宜，请求看在旧日情谊上为他在欧阳轩面前美言，以求得高官厚??。张珏与其并无交情，更痛恨其与贾似道一伙同流合污，陷害王坚等宋军忠良，那里肯为他说好话。更何况欧阳轩已经交待，正是范文虎这种贪官让江南百姓陷入刀兵之祸，即便投降也要穷究其罪责。

范文虎不顾身家性命派人向霹雳军乞降，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自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一边下令死守城池，敢退后半步者一律格杀，一边却命心腹暗中收拾财物马匹，准备情况不妙时逃跑。他心中清楚，嘉兴城虽然城高墙厚，又筑了大量土木工事，粮草器械也充足，还有两百余门火炮，但绝对抗不住霹雳军的攻击。话说嘉兴城下第三军士兵加上民夫，人数超过了十万，其营帐绵延达十余里。除了炮兵阵地上那些粗大的火炮外，附近的河中更是有密密麻麻船只，空中还飘着热气球，将嘉兴城防看得一清二楚。如同范文虎一样，伪军不管将领还是士兵都清楚城破是必然之事，唯有的疑问是能守多久。

在数百门重炮的连日轰击之下，饶是嘉兴城防墙坚固，也不断开始崩塌，尤其是霹雳军主攻方向的北门，不仅城墙被轰开了数处缺口，就连城门楼也被轰塌。城中的伪军试图封堵城墙缺口，却被霰弹打得伏尸满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热气球上拿着望远镜的霹雳军观察手看得一清二楚。击破敌人的城防之后，张珏并没有下令步兵冲击，而是采用围三阙一的战术，故意放开了通往临安的南门。他知道现在强突入城中，敌人还会困兽犹斗，会给霹雳军士兵造成重大伤亡。眼下胜券在握，只需要用炮弹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消解他们的抵抗意志。在春节期间，巴蜀和流求的兵工厂已用大船运来弹药，并通过发达的河网送到了炮兵阵地。在欧阳轩看来战局已是胜券在握，没有必要进行残酷巷战。

霹雳军发动炮击半个月后，范文虎准备开溜了，他准备趁月黑风高之时出城，往临安而去。此时督战的蒙古色目骑兵已经撤到南门外，可以随时逃跑，他们的理由倒也充分——城中狭小加之天气渐热，战马如若继续困在城中会患病倒毙。第三军的骑兵师并没有一同攻打嘉兴城，而是在收复附近的州县。蒙古色目骑兵的心思，城中的蒙古汉军和新附军如何不知，他们在愤恨大骂之余开始私下串连，准备逃跑或投降。这些情况范文虎也是一清二楚，他只是贪和怕死但并不蠢。随着局势日坏，他已经弹压不住手下了。

范文虎的逃跑计划并没有得逞，因为守城的士卒们不肯。这并不是因为范文虎不带上他们，也不是伪军们要顽抗到底，而是要拿他的脑袋作为投名状。伪军士兵们深知范文虎的德性，早就暗中窥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当发现其心腹在偷偷作逃跑准备时，更是派了人暗中盯梢。当半夜时分范文虎带着几十名贴身心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正欲从南门出城时，两边的小巷中突然杀声四起，火把通亮，几百名兵卒不由分说拿刀乱砍。范文虎急表明身份，又摆着官威大声喝斥，却招来一阵猛烈的箭雨，当即变成了一只刺猬。乱兵们见状一拥而上，将范文虎及心腹的头颅剁了下来，并乘夜往霹雳军营地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