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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八
文秀终于找到了钢铁学院的成人教育中心,她进到大房间里,客气地问道:“请问哪位是贾玉芳老师?”一个中年女老师站了起来,说:“我是贾玉芳,您是......?”文秀恭敬地说:“我是安阳华北冶金公司来的韩文秀,请贾老师多关照!”贾老师客气地说:“原来是韩老师,请坐!”接着说:“咱们都是电话联系,我听说话感觉韩老师很成熟,没想到韩老师是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文秀谦虚地说:“不敢当,既不漂亮,也不成熟,贾老师谬赞了。”接着,两个人就谈工作上的事情,贾老师让文秀把她带来的资料留下核对一下,让她明天或后天再来,到她再来的时候把所有的手续给办好。文秀诚恳地说:“谢谢贾老师!麻烦您了。”贾老师笑着说:“这是我的工作,不麻烦,还要麻烦韩老师再来一趟。”两人告别的时候,文秀顺便问了一下去p大怎么走,贾老师告诉了她路线和应该坐的公交车。
文秀坐车到了p大,按照佩轩告诉她的住址打听,很快找到了佩轩的宿舍楼,她进了宿舍楼找佩轩的房间,很快就找到了,她心里“呯呯”直跳,犹豫了一下,抬手敲门,里面有人说:“请进!”文秀就慢慢推门进去,看了看,没看到佩轩,就问道:“请问酆佩轩是住在这里吗?”房间里的人听到女生的声音,马上看过来,看到一个漂亮的女生站在门口,一位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男生说:“酆佩轩去图书馆看书了,我们下午没课,他吃过中午饭休息了一小会儿就出去了。你请进来坐吧。”另一位脸黑黑的、戴着眼镜的男生指着他坐的床铺说:“同学你请来这里坐吧,这是酆佩轩的床铺。”文秀一看,床单、被子都是她给佩轩准备的,原来坐在这里的男生坐到了对面,给她腾出来了地方。文秀坐下,说:“谢谢!”对面的男生说:“同学,你是哪个系的?”文秀怔了一下,一下没明白对面男生的话的意思,然后马上明白了,答道:“我不是这里的学生,我是酆佩轩的同学。”年龄大一些的同学介绍说:“我叫马坚,他叫黄德彪,都是佩轩的同学。请问你是佩轩家里的同学吗?”文秀直率地说:“是的,我叫韩文秀,是他的高中同学。”“啊!高中同学?”马坚和黄德彪都吃了一惊,酆佩轩的高中女同学怎么都这么漂亮、这么洋气啊?一点也不像是农村姑娘啊。文秀点点头说:“是的,就是高中同学。”老马恭维地说:“一点不像啊,像是大城市的女孩。”文秀摇摇头说:“怎么会呢?我就是农村的女生。”黄德彪问道:“那么你跟白小洁也是同学吗?”文秀点点头说:“是的,白小洁不是农村的,她是大城市的女生。”老马对黄德彪提起白小洁有点不以为然,因为这么说容易引起佩轩与白小洁关系的不必要的猜疑,他赶快转移话题说:“小韩姑娘,你从家里来吗?”文秀摇头说:“我从安阳来,到北京钢铁学院办点事。”老马试探着说:“小韩姑娘在安阳工作吧?”文秀随口说:“是的,我在华北冶金公司当临时工。”老马给文秀倒水过来,文秀站起来说:“谢谢!”老马问道:“小韩你是来北京出差的吗?”文秀不能不回答了,她只好实话实说:“是的,我们公司跟北京钢铁学院联合办学,在我们公司设立一个函授站,都联系好了,我来办手续。还有就是我们安阳的一家酒厂,有一些订单我来联系一下。”老马疑惑地说:“你还兼着酒厂的工作啊?”文秀不好意思地说:“嗯,是的,我兼着他们的代言人。”老马没有听明白,但是也不方便进一步问下去。
他们正说着话,有人进来了,一个高高的、白白的、戴着眼镜的大个子,文秀一见,赶快站起来打招呼:“你好。”来人随口说:“你好。”老马赶快介绍说:“卢煜,这是佩轩的高中同学韩文秀。你知道佩轩在哪里吗?”卢煜一边放下书包,一边说:“噢,原来是找老酆的啊,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去给你把他找来。”文秀站起来说:“我跟你一起去吧?”卢煜摇摇头说:“不必,我自己骑车去,快一些,你稍等一会儿吧,我很快就把他找回来了。”卢煜说着就出去了。
他骑上车子很快就到了图书馆,扎下自行车就去找佩轩,走到佩轩跟前说:“老酆,回去吧?”佩轩看着卢煜说:“着什么急啊?还早着呢。”卢煜坚持说:“回去吧,四点半了,不早了。”佩轩看卢煜是想让他陪着回去,只好说:“好吧。卢煜啊,你赶快找女朋友吧,找了女朋友就不会让我陪了。”卢煜调侃说:“嗯,我是想找女朋友,可是没那能耐啊,不像你,天天有漂亮的女生找你。”佩轩苦笑着说:“卢公子啊,你那么帅,俺一看就嫉妒万分,你就别出我的洋相了,俺一拉板车的,不配。”卢煜心里暗自得意,说:“老酆,你别拉板车不拉板车的,我敢打赌,你今天一回去,又有漂亮女生等着你。”佩轩急忙问道:“打赌?赌什么?”卢煜干脆地说:“请客。”佩轩打趣说:“你们仨几杯白酒、一扎生啤就给灌到床上了,还敢喝啊?”卢煜不以为然地说:“敢不敢喝是我们的事,请不请客是你的事。”佩轩急忙说:“打住!打住!我还没赌输呢,说不定你请客呢。”卢煜肯定地说:“老酆你肯定输,没说的。”佩轩不以为然地说:“我看不一定,还是你准备请客吧。”佩轩想着现在素云也不来找他了,都是去上晚自习的时候见一见;白小洁刚来过没多久,也不会再来。这时候四点多,不会有女生找他。他想来想去,觉得赌输的可能性极小,只是看卢煜志得意满的样子,莫非其中有诈?不过卢煜也在图书馆看书,他怎么会知道有没有女生找佩轩?佩轩多了个心眼,决定试探一下,他说:“为了让你少请一次客,不赌了。”卢煜抗议说:“老酆你啥时候变成个仁义之人了?居然为我着想。不赌就不赌。”两人很快就到宿舍楼了,卢煜一边锁自行车,一边说:“你再想想,赌不赌?”佩轩本来说不赌是想试探一下卢煜,结果没试探出来,他自然有点犹豫。他干脆说:“赌就赌吧。”卢煜激将说:“好,别反悔啊。”佩轩大话一句:“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顶多我就给人家白上一次课嘛。”他说的是给程君曼、蒋岸然辅导一次能挣好几块钱,请客一次等于把挣的钱花掉了,所以他也不是很在乎。卢煜说:“好。”佩轩与卢煜一前一后走向宿舍。
佩轩看宿舍门没锁,知道里面有人,就推门进去。一进去,他就看见了文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在了那里。文秀一看见他,心里也像波涛翻滚一样,但是她有思想准备,马上站起来说:“佩轩你回来了?”佩轩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笑着说:“我回来了,文秀同学,你什么时候来北京的?”文秀不紧不慢地说:“我今天早晨到北京的。”文秀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尽量少说话,佩轩看她谨慎的样子,明白她的意思,就说:“我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同学。”他指着老马说:“这是马大哥,我们的班长。”又指着卢煜说:“这是卢煜,我们班里个子最高最帅的男生。”又指着黄德彪说:“这是黄德彪,是上海来的时尚小伙子。”又指着文秀对同学们说:“这是我高中的同学韩文秀。”老马随意说:“刚才我们已经介绍过了。佩轩,你的同学好漂亮啊。”文秀随口说:“谢谢马大哥夸奖,不敢当。”文秀这天特意打扮一下,穿戴很得体,显得气质高雅,端庄漂亮。只是在佩轩宿舍里有点拘谨,说话小心翼翼。黄德彪说:“佩轩,你这个同学也跟白小洁一样是大城市的吧?”佩轩摇头说:“不是的,白小洁是天津的,韩文秀就是我们农村的,不过她跟我们不是一个县的,是邻村,三、四里路。她是我的高中同学,我复读时候也是同学,就是这么回事。”黄德彪惊讶地说:“啊,你们农村也有这么漂亮的女生啊。”佩轩听了心里有点不舒服,他本来想说文秀是他们的校花,气一气他,但是一想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于是换了一种口气说:“我们那里的女生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修理地球的,哪会有上海的姑娘漂亮啊?”黄德彪无趣地说:“你们农村的姑娘也很漂亮啊。”卢煜赌气似地说:“哪儿都有漂亮姑娘,也有不漂亮的姑娘,不可一概而论。我看韩文秀比大城市的姑娘还漂亮,还一点不俗气。”老马也说:“不错,是这样。”佩轩自嘲说:“俺们河南既有卢煜这么帅的,也有我怎么丑的,没准啊。”卢煜不忘提醒佩轩一句:“老酆,你说过的话别忘了啊。”佩轩一听就明白了,是他赌输该请客的事。不过他知道上了卢煜的当了,他回来见过文秀了,然后去找佩轩回来的。于是他对卢煜说:“我上了你的当了,回来再跟你算账。不过一码是一码,你去找我还要谢谢你。”卢煜嘿嘿笑了起来。
佩轩看文秀拘谨的样子,关心地说:“文秀同学,咱们出去吧?”文秀早就盼着他说这句话,于是马上响应说:“好的,你准备一下吧。”佩轩明白文秀是让他跟她走,于是他准备一下,文秀则向老马、黄德彪、卢煜告别,与佩轩一起走出宿舍。
两人走在路上,文秀含情脉脉地看着佩轩,说:“佩轩,你瘦了。”佩轩不以为然地说:“没有吧?没有任何感觉啊,我身体挺好的,没有一点问题。”佩轩从文秀的目光中看到的都是对他的爱,也看到了文秀满心的欢喜。他问文秀:“咱们去哪里?”文秀解释说:“我昨晚坐卧铺来北京,公司给定的卧铺,我以前没有坐过卧铺,不知道还有卧铺车厢。一早到了北京,就坐公交车去了冶金部招待所,拿出来介绍信,登记住下,吃了早饭,就去冶金部办公厅找马主任,人家马主任那么大领导还接见我。”佩轩不解地问:“你去冶金部干什么?”文秀解释说:“去年公司挂牌的时候,借机给酒厂卖了三千多箱酒,过了近半年来了,人家许多地方的酒喝完了,还想要酒,但是当时仓促,也没有留下联系方式,人家就联系公司、地委、行署等等,因为当时是这些单位在登记统计,所以要酒的单位也顺藤摸瓜又找到这些单位,这些单位又把这些消息转给酒厂。大部分是冶金部的下属单位,这些单位就找到冶金部办公厅,要求再要酒。马主任对这件事很关心,他让专人负责这件事,做了详细的统计,把这些统计数据给我,让我去联系这些要酒的单位给予处理。公司对这事也很支持,他们和酒厂都认为让我来办这件事最合适,就这样我来北京了。”不知不觉佩轩和文秀已经来到了公交车站。
文秀接着说:“我上午去见了马主任,你猜怎么样?”佩轩不假思索地说:“你肯定办事很顺利呗,还用猜吗?”文秀神秘地说:“那是当然,不仅如此,还有意外的收获。人家马主任接见了我,跟我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还给我拉家常,对我特别好。他说曾叔叔和甄叔叔都和他谈起过我,他对我很了解。还问起我家里的情况,他还知道爸爸与曾叔叔的关系,还知道曾叔叔与李部长的关系。”佩轩问道:“曾叔叔与李部长什么关系?”文秀正要回答佩轩的问题,公交车来了,佩轩喊一声:“快上车!”推着文秀就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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