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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父皇!”
圣上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楚王,接着说道:“待到涣儿返回南都之时,就让他老老实实待在府中闭门反省吧。恰好明氏如今也有了身孕,就让他好生陪伴左右,尽一尽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言罢,圣上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楚王可以退下了。
楚王一听这,连忙叩头哀求道:“恳请父皇开恩,饶恕涣儿此次过错。涣儿定然是在这西州不小心得罪了某些人,才会被他们恶意挑唆诬陷!求父皇明察秋毫!”
圣上闻言,脸色猛地一沉,怒喝道:“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这最后的落款!”说着,将刚刚拾起的奏折再次丢到地上,“朕刚才接过来这份奏折时,原本还以为是渊儿所书,可看到最后竟然发现乃是西州的将领们联名上书!朕尚未老眼,这些人里头多半是你的嫡系,连你自己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圣上愤怒到了极点,吓坏了一旁的胡公公。
“五年前,要不是老三当机立断拿下这西州军主将,恐怕现在朕早就见到列祖列宗了!朕也就将这西州军隶属改归秦王府,并未做其他变动,期间调整也就是小修小补,那这个将领到底还是你楚王的人,平常西州军做的那些事,朕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过分,朕都算了,毕竟这西州军护我吴国西部安宁,可眼下呢?”圣上愤怒到相当无奈,他也不愿再说下去了。“罢了罢了,回去吧,你俩都回去吧!朕想一个人静静。”
宫城之外,原本平静的气氛被一股愤懑不平的情绪所打破。楚王拦下了正欲离去的王爷。
楚王瞪大双眼,对着王爷喊道:“老三,你我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我为何要暗中较劲,手足相残呢?如今我们都已经是这把老骨头了,黄土都快要埋到胸口,难道就不能放下过往的成见吗?”
王爷面沉似水,冷冷地回应道:“皇兄啊,有些事情即便我说出来,恐怕您也未必会信!我真的没有插手此事。以您对我的了解,依我的手段,涣儿他怕是早就把性命丢在了西州。”
话音未落,王爷轻轻一抖袖口,从中取出一封奏折来,然后缓缓递向楚王。接着说道:“这封奏折乃是渊儿所写,他自己对此事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让我帮忙把关。这里面所有字句,都是出自渊儿之手,我未曾改过。文中描述的西州状况,跟父皇之前所看到的那份几乎毫无差别。然而,渊儿在奏折里想尽办法将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山字营的那些将领身上,并提议杀掉几个人来交差了事。”
楚王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一把夺过王爷手中的奏折,迫不及待地开始阅读起来。随着目光在纸上移动,楚王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渊儿在奏折中替涣儿辩解,说涣儿是受到小人蒙蔽,才酿成大错,让父皇宽恕他。”
“那你为何不将这份奏折呈上?”本王反问道。
“你我同为人父,又同为人子,换做几年前我也就答应了,可以认为涣儿年幼无知,但眼下,北方蠢蠢欲动,境内又暗流涌动,若还是将精力放在这争权夺势上,不光是我不答应,刚刚父皇所言你也听到了,他也不答应。”王爷一语中的,只是那楚王还执迷不悟,“也罢,你我兄弟都是过来人,成长的路上难免会遭受痛苦,若日后涣儿真心悔改,我相信渊儿也会相信他的。”
宫城外,只留的楚王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王爷推着轮椅,缓缓地离开宫城。谁能想到,世子其实写了两道奏折呢?放在王爷另一只袖子里的奏折,其实他也看过,满满的杀气,但王爷选择按下来了。
西州军大营校场之上,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映照出一片肃穆景象。除了被涣世子关押的将领之外,西州军所有将领皆已应召而来。
放眼望去,校场内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士兵,他们整齐排列,校场周围的旌旗随风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声响。整个校场弥漫着一种沉重压抑的氛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而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其实都非常清楚此次集结在此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只见世子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步伐稳健而缓慢地踏上高台。在他身旁,涣世子亦步亦趋,紧紧相随。此时正值秋日的午后时分,但天气仍带着几分寒意,微风拂过,吹得世子身上那件白色袍子微微飘动。
世子登上高台后,环视四周,目光如炬,随后他开口说道:“将士们,今日将大家召集于此,想必都知道为何。本世子奉命出使北狄,路过此地,还未踏进这西州城,在城南被一伙流民拦住了去路,我心生怜悯,给予他们施舍,然而后来探寻发现远远不止于此啊!”世子缓缓踱步在高台之上。
说完,两名士兵抬着一个大箱子,抬到世子跟前,“这里每张纸上都记录了城南那些流民的证言,每份都有署名画押,一开始本世子不相信,到后来所有人的证言都指向了某些人,那些人受朝廷器重,受百姓恩泽,竟做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世子随手抓起一把,丢到高台之下,台下的士兵将领拿起阅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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